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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乌凭空一拂,卷起些微风。
微风掠过珩澈发丝,珩澈伸手将其抓住,轻暖的风在他手中被灵力包裹,化作一只雀鸟。
雀鸟啼鸣着扇动羽翅,带着珩澈的灵力向上飞起,在半空中又变为一截树枝。
下落过程中,树枝燃烧起来,散成灰烬,聚为不知名的矿石,重新落入珩澈手中。
珩澈合拢手心,有水自其间缓慢淌出。
落地前,被灵气尽然蒸成水雾。
再张开手,一切都好像不曾存在过。
凛乌眉眼间是毫不保留的赞赏。
“徒儿多谢师尊赐教!”
珩澈豁然开朗,他现在觉得他连尾羽的威力都能抵得住了!
“是你悟性好,只看这么一会儿便明白了,谢不着我。”
凛乌凑近,在珩澈额头欣慰地点了点,眼中闪过微光,端视珩澈。
珩澈:“……”
——珩澈收回方才上面那想法。抵抗什么?什么尾羽?抵什么羽?
凛乌只觉腰上一紧。
经昨日一番纠结,珩澈自认已经看开了。既然真的喜欢,那便大方的喜欢吧,报仇的时候不手软就行了。
珩澈倾身抱住了他。
“师尊真好……”
——小澈儿长大了也还和小孩子一样,好生粘人。说来舒舒也是这样,果然他家孩子都是乖孩子。
凛乌心头生出几分欢喜,便由珩澈抱着。
正当“乖孩子”珩澈脑中要冒出危险想法,想吻上凛乌的时候,珩澈从容松开了。
这距离对珩澈来说,还是太近了些,毕竟尾羽还在凛乌腰间挂着呢。
珩澈面色如常,凛乌不作他想。
“有问题都可以问我,心境上有所郁结也可以跟我说,想要什么物件尽管提,一切都是能够解决的。”
他一敲眉心,突然想起来,对珩澈道:“等过几日,你神魂的治疗可以告一段落时,便带你和舒舒到几个秘境玩一圈,小澈儿可愿意去吗?”
珩澈“惊讶”的脸上浮出几分“好奇”:“徒儿当然愿意!”
凛乌:“那好,届时为师可不会太多地帮你们。”
珩澈“乖巧”地应声。
“那我先回长宁宫了,小澈儿待会记得过来。”
“徒儿知道了。”
凛乌转身消失在原地,空旷的幽凰阁又只剩下珩澈一人。
珩澈将灵力注入书阁令牌,回到了九凰阁。
他要找可以感知禁制和神识的术法。
神明一事让他有点担忧。
并非担忧那神明又会做什么,而是他反应过来,凛乌可以及时赶到救下他,那也可以通过任何方式悄无声息地监视自己。
这很不妙。
虽说……他感觉凛乌并没有如此,如果自己是被监视着的,那他冒犯熟睡的凛乌后,对方不可能这般平和。
他出事时,凛乌应当是另有方法知晓。
但多学点总是安心的,技多不压身啊。
……
这次找到的是两个灵术,一个在四楼一个在九楼。九凰阁中,典籍所在楼层越高,阶品也就越高。保险起见,珩澈选择了九楼那个。
说实话,面对凛乌这样的,珩澈觉得幽凰阁里的术法都难办。
珩澈再次庆幸凛乌并不常用灵气,这可以少很多麻烦。
入夜,珩澈才堪堪将其熟悉地掌握,回到了长宁宫。
他觉得这九楼的术法,似乎要比先前低楼层的难学一点。
实则哪止“一点”,是他天赋惊人而不自知罢了。
上次七楼那灵术,常人别说熟练了,就是学会也要个一年。连颜舒奉尘这样的天骄,估摸着都得用上一月时间。
凛乌若知晓,亦会对此惊讶。
珩澈这不能算是天赋惊人,这已经不算人了。
……
长宁宫还是如常的静谧,四周路上零零碎碎点缀着引道的灯火,主殿内泛出些幽幽微光。
天上星辰围拱着中心那轮被轻云拢住的月。
“师尊,您为何总爱只燃一盏灯?”
珩澈推门入内,转身将门阖上,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熟练无比。
只是今日不同的是,珩澈手中持着一盏莹白的灵焰灯,照得他原本青灰的衣裳像落了雪。
要说凛乌是为了节约,他是不信的,凛乌就不是懂“节约”一词的样子。
被问到的人放下手中书卷,循声望去,目光被那白色焰灯吸引了一瞬,又打量起珩澈。
他突然觉得,珩澈很像立在雪地中的鹤鸟。
——嗯,不愧是他家乖徒,就连好看也像了他。
凛乌笑吟吟垂下眼睫,将书卷收好,眸中暖得能化开寒冰,似是随口答道:
“我听过几句诗,孤灯闻楚角,残月下章台。芳草已云暮,故人殊未来1……只觉得好,却不知好在哪里,一直想不通,心里又总将它想着,也就下意识习惯了只燃孤灯。”
珩澈反复咂摸着这几句话。而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不该问。
芳草已云暮,故人殊未来。
云暮,故人,他可不觉得如今凛乌这活蹦乱跳修为强大的样子是“云暮”了,那这些话的重点……就得落在“故人”二字之上。
凛乌的故人?珩澈只想得到他传说中的爱人了。
关于神明的传说很多,但与神明情感有关的传说,只有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