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德行?道义?
那是保护弱者的,故而只会施加在强者身上。
华昙一个籍籍无名的人若是想加入泯界,没谁会干预。
但换成了中宫华昙帝行吗?其他四宫的元老行吗?他们会遭到指摘责骂。
或许有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责骂他们。
只是大家都骂了,便也一起骂骂。
那些家中前辈一代代亲自寻得的灵物至宝,也没说占了不给谁。有能力自行去别处取,或者来此处抢,都可以。
众生夺取资源,是为了活下去,为了破虚,为了离开束缚。
成功的是谁都不一定,只是剩下的就是养料罢了。
不可否认,或许有的生灵哪条道路都顺畅无比,那是气运过人,确实比不得。
抛去那样的因素,世家大族出身修为易成,同样重要的心境,反而是遍历磋磨困苦的生灵才易堪破得来。
心境是决定着此生灵能否成为“神明”的关键。
万象境可以完全掌握规则,实际上与神明也无异了。而破虚往上的衍虚,万物存亡只在一念,若无可堪万象的心境支持,很容易意念混沌不定,自取灭亡。
简单的来说,就是变成疯子,自戕而毙。
所以大家都只是在扮演,这场戏中,各有所得,各有所失。
戏要演完才有生者,谁会叫停?
若叫停了,到收场时,便谁也下不了台,谁也离不开这牢笼。
没谁会想着平分,弱肉强食才是规则,除非他们不用修炼。
都修炼了,除了摆脱束缚,还想那些虚的做什么?
寿数以万计,寿终正寝,在这场斗争中是很难的。但如果目标仅仅是寿终正寝,大家也早就活够了。
他们都想去看外面更阔大的世界。
为此,他们共同掷出他们的寿数为筹码,撕开囚笼的一角。
……
在异空间处理两阁事务的奉尘并没有其他几位相公想得那样愁肠百结。即使在独立空间中,颜舒的晋升时引起的世界动荡还是令他感知到了。空间内的时间流速被他特地调过,外面只是片刻的动荡,在他这里足足持续了一整日。
清气是传不到这方独立的小空间之内的,但奉尘的心间也好像被清气涤荡着。
这种感觉,像是在明月高悬的夜里吹起了微微的风,清透穿过他身体每一寸,带走整日的浊气。
奉尘缓缓叹出一口气,眉目罕见地柔和下来。
司空阁的这些事务,倒也挺有趣的。
与帝宫离得远些的,例如苍虞洲。
——五族之一的黑蛟族所在。
狐族族长顾识渊今日恰在此处做客。
顾识渊眯了眯眼,笑靥绽开,手指搭上虞清耿随意放在案上的手背:“帝京又一人破虚,会是谁呢?”
虞清耿脸色一下子垮了,正要甩开这臭狐狸的爪子,站在顾识渊身侧的如袂先一步将顾识渊的狐狸爪子拿起,安安稳稳揣进手里。
虞清耿暴跳如雷道:“……顾识渊!顾翊!你有病可别在我这儿犯,要笑也给我憋着,你知不知道你一笑我就感觉要出人命!!”
顾识渊笑得更乐了,原本透明人般一言不发的如袂将黏在顾识渊身上的视线撕下来,凝为剑意刺向虞清耿。
虞清耿:“……”
——够了!这世界真是够了!两个疯子!!
偏偏他还不能发作。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啊。
见过泯界凶剑榜吗?听过第一的名字吗?不是那如袂还是谁。
虞清耿默默地给自己顺着气。
忍…他忍……
虞清耿:“哼,问我做什么?如今帝宫里坐着那位,曾是你狐族客卿长老,听说你当初能拿回狐族族长这位置也有他的参与。如此想来你与帝君当是交情甚笃,你怎不直接问他去?”
顾识渊好像听不明白似的:“可我今日是来找你的啊。”
“别别别,求你别给我来那套弯弯绕绕的,我真是怕了你们这些人了!当年我因为一道消息屁颠屁颠跑去桐山,要不是有帝君血洗京都,我该就被审判了。真是够莫名其妙的,我明明只是好心去帮忙。”
虞清耿如今想起,仍心有余悸,直犯恶心。“幸亏是帝君,也就只有他能二话不说拔剑直指数十万大军,不然我大概真要背上那罪名。”
顾识渊挑起眉,深表同情地点点头:“说来,帝君那位置还真就硬靠杀上去的呢,前无古人,后面或许也不会再有来者了。”
虞清耿:“前任帝君不也是杀上去的吗?”
顾识渊一脸嫌弃:“元冬泽?你指的是他趁自己师父病重时弑师,在师兄继位大典上弑兄?那叫乘人之危。”
虞清耿想了想,这好像确实是乘人之危,随即又顿住,猛地摇摇头:“你今日到底来找我做什么?快些直说,别跟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顾识渊掩面而笑:“既然如此,那我便也直说吧,与我族结盟。”
“……”
虞清耿:“就这事儿?”
顾识渊抓起如袂的一缕头发,漫不经心地绕在指掌间,看也不看虞清耿一眼:“另两族总是一起玩,我们就不能一起玩?怎么,你不愿?”
虞清耿猛地一拍桌案,面上没有半分犹豫之色:“愿意啊,你狐族如今乃五族之首,我有什么不愿的?不过……结盟就结盟,咋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