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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深深望了眼珩澈消失的地方,打着呵欠慢悠悠回去。
他本体为黑熊,是迷心林中修为最高的,融虚后期。越靠近他这片越少有其他生灵也是这个原因。
他自然知道不是这两个闹醒的他。
什么?问他为什么不追那个闹醒他的?
那可是只外来的白凤。
而且身上有凛乌那家伙的气息。
更别说他感知到秘境主——也就是凛乌如今就在迷心林中,那白凤必然是与凛乌一同来的。
在秘境之中,真要杀谁,那还不是秘境主动动手指的事。故而在凛乌出现在秘境中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这白凤多半是动不得的。
杀不得,也不能够死在他的地盘上,因此他才出手了。帮个小忙而已,倒也没什么。
——还是回去睡觉的好。
……
用了风行丹,珩澈很快来到了河边。
得益于凛乌给他的储物环,里面还真是什么都有。
他将肩头毒针逼出,褪下衣裳敷上了解毒药,顺便给脸上那道口子上了点。
珩澈心如擂鼓,呆愣地坐在河边,十指紧紧掐进掌心。桐山出事那日……他最后自焚保护妹妹,也是在密林之中。只是他至今仍不知妹妹境遇如何,是活下来了……还是……死了?
其实他从最开始进入迷心林就不怎么平静,胸口发痛,一直憋着眼眶中的酸楚。
恍惚地想着,周围一切都渐渐被黑暗侵吞。
前方传来痛苦的呼声——阿娘被杀死的画面又出现在他眼前。
珩澈连忙扑过去,还未完全缓和过来的身体重重一跌。
他顾不得那么多,几乎是半跪半爬着到了阿娘的身边,紧紧抓住阿娘的手。
“阿澈……要……等……”
依旧是那句珩澈梦中永远说不完的话,眼前人的生息也渐渐消散。
珩澈只张着嘴流泪,无声地一遍遍唤着‘阿娘’,浑身颤抖,眼眶尽红。
——阿娘,我……没保护好妹妹……
珩澈知道阿娘不会听到,也不会看见了。
珩澈也知道这是幻境,故而没敢唤出阿娘——谁知道凛乌会不会听到?
意识混沌,唯余的清醒让他强撑着最后一丝防备。
那只曾经温暖的手在他掌中慢慢变得透明,叫珩澈抓不住。
直到最后完全不见了踪迹,周围一片黑暗。
双手脱力般垂下,他跪坐在原地,静默而绝望地哭着。
哭到不自觉陷入昏沉,躺倒阖眼。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意识回笼,他感受到有微光,慢慢睁开眼睛。
“阿澈醒了。”凛乌发觉动静,侧目绽开一个笑容。他正在点灯,是珩澈先前送给他那一盏。
绒绒的一豆白光衬在他身前,照在宽松微敞的纯白睡袍上。
“师尊……”
珩澈起身从榻上坐起来,视线不自觉被吸走。
但他不由得心虚,这里自然是长宁宫,想来是凛乌将他送回来的吧……那此前陷入幻境,不知凛乌是否察觉到了……
不得不说,那秘境当真厉害,珩澈现在都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凛乌放下灯盏,缓步走近珩澈,坐在他身边。“是我来晚了,可有好些了吗?”
“不怪师尊。”珩澈胡乱摇摇头。又点头:“好些了,多谢师尊。”
凛乌轻轻揉了揉珩澈的头:“可叫我担心坏了,阿澈还记得我前几日说过的话吗?”
珩澈认真回想着,半晌都想不出个什么来。
“我心悦你,阿澈。”凛乌攥着珩澈的手,将温度传给对方。“我是认真的。”
珩澈脑中“叮”地一声,呼吸一滞。
他气息渐深,微微睁大眼睛,望向凛乌,他想要在凛乌眼中找到这是在做戏的佐证。
——没有。
反倒是对方眸中自深处亮起的火光……灼尽春水,令他一烫。
似是明白了珩澈此举,凛乌莞尔:“不是做戏。”握着珩澈的手,将其带至那颗跳动得略热切的心脏前。“阿澈感受到了吗。”
珩澈从未想过会有这般局面,仓促垂眸。
这是……他最大的仇人……
栀子花香越来越近,像是根本不想给他机会,却又留那最后一丝余地,叫他可以挣脱。
珩澈心中一团乱麻,脑中一锅浆糊。
他几乎能感受到凛乌的体温!
胸腔中的那颗心比掌下的那颗还要快上几分。
欣喜与仇恨交织,近乎扭曲。
喉结滚动,随着一颗泪水泛出,他颤声答:
“嗯。”
这一刻,他容自己沉沦。
但他会杀了他,这不会改变。
更进一步的关系,也可以让他报仇更容易……
如果这可以是他的借口的话。
他替自己同意了这个借口。
他真的好冷……
凛乌真的好暖……
纵使带着满身血腥,那个人也好暖……
他要。
凛乌轻笑了几声,气息洒在珩澈面前。
不待珩澈反应,唇瓣相触,交l缠索l取,温柔之下是克制已久的疯狂。
栀子花香将他围裹,气温攀升不止。
珩澈攒着凛乌的衣襟的手,随着这场交换,不知不觉挽上了凛乌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