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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兰般温雅的声音散在雪风中。
“这一觉,睡了挺久啊……”
凛乌挑眉:“怎么不睁眼?”
“容孤思虑一番,该如何睁眼,有些忘了。”
“……”
莫约一盏茶的时间,这自称为“孤”的女子适应了自己的身体,慢慢站了起来。上白下灰的渐变色衣衫在冰天雪地中毫无违和之感。
“刚醒便有人陪孤说话,欸……不,你竟并非……孤察觉不到你身上的生灵气息。”
大概是睡得太久了,此人颇有些树懒的气质。
凛乌看了他一眼,并未对此作任何解释,转开话题。
“你在这儿睡了一百六十多万年,泯界已经过去一亿年了。”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着。
“你怎知道?”
怎么知道他睡了多久,又怎么知道他来自泯界。
“方才瞧了瞧你那冰棺,猜的。且听你自称为孤,该是泯界初代那十位之一吧。”
泯界始初,有十位开辟者,也就是众人口中的“十神”。
“不错,孤便是宓烟。”1
凛乌:“你怎么会在这地方?”
宓烟:“这话该孤问才对。”
凛乌随意开口道:
“我来等你苏醒。你脚下这座山里可有不少东西,你在此处定然是对他们多少有些压制的。我才不想等你走了,此间便出了差错去,那些东西还不到出来的时候。”
将神识往山内延伸,宓烟察觉到里面的怪物和恶意,他微皱眉头。
“所言不虚……依你意思,孤要一直待在此处?”
“不,这里我来处理,你现在可以走了。”
宓烟一愣,很显然,他并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
“孤都准备答应镇住此间了……左右也无事。”
闻言,凛乌轻笑,却也并不显得无礼。
“你神魂有伤,这阴差阳错镇了数万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凛乌语气淡然,宓烟语速缓和,素不相识的两人像是在讨论今天吃了几顿饭的老友一般。
“不过嘛……我可以让你的神魂恢复。”
宓烟摇头:“孤已活了些年头,消亡或继续存在并非那样的重要了。”
凛乌微微挑眉,合上双眼,几息后睁开,转身看向宓烟,神情微妙。
他翻看了这人的过去。
后面这些珩澈自然是不知晓的。
……
因着时间流速问题,烬渊五日多一点,泯界已是过去了三百多日。
桐山城,边域。
丹秋离正与一个白衣人缠斗,二者速度都极快,很难看清,似是不相上下。
但丹秋离知道,对方擅用诡法,自己是落了下风。
前些日子大量修为高灵智低的变异灵兽突然犯边,民众死伤不少。
凤凰一族自古庇佑这一带,往常也时时会有变异灵兽来犯,都是他们出手赶走,没有任其猖狂的道理。
但这次的灵兽似乎强很多,丹秋离派出的族人都无功而返,他便亲自前来了。
解决了最棘手的几只灵兽后,众人被一个白色影子袭击。
其他人速度不够,只有丹秋离追了上来,却也因此让他落了单,对方似乎是故意的。
察觉到不对劲,丹秋离试着传音给其他族人,却是毫无动静。
一个分心,白衣人将丹秋离击落。又连着攻去数招,伤了其神魂。
“你是……谁,有何意图!”
对方没有灵兽气息,显然不是灵兽化形,结合到此次的异常,丹秋离越发觉得这次灵兽躁动是人为。
“哼,左右你是个将死之人了,寡人心善,便让你死个明白。”
说着,白衣人挥袖去掉了面上的幻术,恢复本容。棱角分明,眉目凌厉似剑,锋芒尽显,正是泯界帝君元冬泽。
随着幻术解开,周围浮显数个阵法,快速催动。心头一患将除,元冬泽展颜大笑。
不错,他是故意将丹秋离引至此处的……
丹秋离陷入困阵,难以得解。
一刻过后,元冬泽抬手召来一人。
“帝君。”
元冬泽食指的指尖在那人脸上缓缓划过,那人变成丹秋离模样,脸、发丝、身形、服饰,一样不差。
“演场戏,我要丹秋离死在众人眼前。可以让黑蛟一族去援助他们了,桐山那边,也动手吧……”
“帝君,为何要把这份功劳让给黑蛟,而不以帝宫之名出手援助?”
闻言,元冬泽笑了笑。
“蠢,五族与帝宫几乎各自独立,出了事当即就赶到,我帝宫消息何以那般灵通?再说,丹秋离一死,再前来援助的,便会成为各氏族眼中的凶手,这可是块毒饼,咬不得的。”
“丹秋离”低头行了一礼,消失在原地。
黑蛟一族喜着黑衣,而元冬泽选择着一身白衣于众目睽睽之下引走丹秋离。
这并非是替黑蛟一族减少嫌疑。
——若所有明了的证据都准确地指向一件事,那么那件事在旁人眼中,也就必然有着陷害成分了。
这便是他不穿黑衣引开丹秋离的原因。
真假参差,才能做出混淆视听的最好效果。
只是,看似天衣无缝的计策,往往都会输得可笑至极。
……
“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