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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凛乌的眉头锁紧,面露不悦。
那鞭在空中变为飞雪飘落。
“刁民竟敢!”
一旁稍有眼色的人扯了扯那挥鞭之人。
敢如此淡定地毁鞭,可不像是个好惹的主……
珩澈感受到了凛乌陡然而生的不高兴。
很强烈的。
路旁跪着的行人有的露出几分怜悯。
——瞧这两个晚辈穿着素陋,怕不是头一回进城,不清楚规矩,这冒犯了车驾中的贵人,恐是……
四驱白色飞马拉着整雕玉车,车檐坠着一只拳头大的镂空玉铃,玉铃下还挂了金色穗子。
凛乌周身的气场都冷了下去,但他依旧牵着珩澈,另一手提着纸袋。
他不疾不徐地轻声道:
“华昙官员,好大的排场。”
车中人闻此,掀开眼皮,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直接称他为“华昙官员”,怕是其他世界的。而近日万界会盟,来的可都是……
中小世界的倒还好,就怕对方来自稍微大一些的世界甚至是几大界。
姜默之换上淡笑,抬手掀开珠玉锦帘下车。
见对面二人面容,以及那一身极渊轻尘所制的衣裳,还有其中一个头上的栀子花簪。
“……”
姜默之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维持住!
“混账,还不跪下!”
他一脚将先前的挥鞭之人踹倒,随即端正地向二人行了一个天揖礼。
那被踹倒的人连忙惊慌地跪下,不住颤抖着叩首,大气不敢喘一个。
周围的气氛肉眼可见地再次凝实。
这车架来看,可是中宫金绦官员!能让金绦官员行天揖礼的,除了五宫那几位至尊,还能有何人!?
眼前二位究竟是什么身份?
姜默之:“下官御下不严,扰了二位帝君,请帝君责罚。”
那挥鞭的人心都凉了大半截。
周围更是抽气声连连。
这二位寡素的风格,不正是隔壁泯界吗!所以竟是泯界帝君!?
“罢了。”
凛乌眉头皱得愈发的深。
“你叫姜默之。”
不是疑问。
姜默之神情一滞。
对方认识他?
名字被呼唤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洞穿。
凛乌心念一动,与珩澈消失在原地。
姜默之轻轻挥袖,那挥鞭人还没来得及惨叫,便化为血雾,又散成灵气。
让此人执鞭,他确实是故意的。
在华昙,想杀一个人很难,也很简单。此人鲁莽愚蠢,让其执鞭,迟早会得罪不该得罪的。
只是他还是大意了一点,没想到会撞到泯帝面前……
他淡淡开口:
“回府。”
……
动不动就跪,又是各种大礼,压得人喘不过气。
凛乌不是很喜欢华昙这套,也不太应付得来,于是干脆就和珩澈回浮岛宫殿了。
宫殿中灯光昏黄,二人落在一面镜子前,这让珩澈一愣。
不知为何,殿中布置竟是红色。
光线也恍惚的熟悉。
镜子很大,但倒也没有大到一面墙那般。
不过这还是让珩澈的耳根有些烧。
凛乌有所感觉,顺着珩澈的视线看向镜子,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点弧度。
桃花眼含着笑意,他近前轻轻咬上珩澈的唇。
……此时此刻,珩澈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初那面镜墙给凛乌带去的刺激会那样大……
这还只是一个吻……
眼见着珩澈耳根的红扩散到周围,凛乌才扭头咬走一颗糖葫芦。
华昙帝知道凛乌喜欢红色。
也知道凛乌夜晚不喜欢太亮。
他还知道凛乌是喜欢照镜子的。
……
从灵泉中出来后,两人坐在宽大的床上,珩澈照旧给凛乌擦着头发。
快擦干时,凛乌索性转过身来,挂到珩澈怀中,并将脸埋在珩澈颈窝。
他懒懒地张开口,轻轻衔住那雪白的锁骨,探出舌尖在上面若有若无地划过。
珩澈的脸飞速地红了起来。
颈窝的热气……
等等,好像凛乌搂着他入睡时,也总是贴着他颈窝?
珩澈想起了自己白天捋出的那些……
一时间竟有些无言。
“嗯……”
短促的吃痛声在殿内响起。
珩澈锁骨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阿澈终于发现了吗。”
一阵天旋地转,珩澈陷入枕间。
锁骨上的痒意突然转移到喉结上,挠在他心间,他放缓呼吸咬了咬下唇。
可无论他怎样放缓,气息都只越发地沉,心跳越发地明显。
剥离的是衣袍,重新覆上来的是凛乌匀长的指节、滚热的掌心、以及细密的吻……一处又一处,两人身上难辨彼此的栀子花香在逐渐温烫的空气中愈渐浓郁。
他攒着凛乌的衣角,不敢妄动。
看到各处鲜红的梅绽,凛乌渐渐停下,他握着珩澈的手,覆在自己的胸膛上。
“其实从来都和阿澈一样,并不平静……”
珩澈呆愣地望着凛乌眼底的热切,掌心托着凛乌与他同拍的心跳,他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得出来。
两人沉默片刻,谁也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