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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地看着我的白衣,那种名为“难过”的情绪便突然来得叫我不知所措。
……
…………
许久没出过泯海了。
那晚,我路过凤凰一族的那棵“神树”。
鬼使神差地,我停了下来……
我总觉得,在这里看日出会很美。
于是我在树下一直坐到了日出。
天边金光白芒渐渐将黑夜的昏暗驱散……
一阵微风吹过我耳边。
我好像又觉得……不是那么好看了。
所以我走了。
据说,凤凰一族两位小公子,就是那日降生的。
而其中大公子,更是当日清晨破的壳。
这样算下来,那位公子是与我一起看的日出。
倒也是有缘。
……
所以顾识渊告诉我后,我竟然并没有反对收徒这件事。
见到他时,我忍不住在那白嫩脸蛋上戳了戳。
“便唤你珩澈吧。”
我还是穿了一身白衣。
亭子外头的风,携来一朵火红的凤凰花,躺落在我脚边。
是风送给我的吗。
……
世界需要下一个“有”,这位公子天赋相当出色……很是合适。
那便收着吧。
他一天天长大,他会抱着小枕头和我撒娇,会与我耍赖装可怜。
那日,他跑到我面前,将他的尾羽送给了我。
我记得,这根唯一的红色尾羽,他平时可宝贝着。
他看着我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对我说:
“这得送给最重要的人。”
……我想,算了吧,这下一个“有”,也不是非他不可。
这孩子有太多挂念,不合适。
……
当他昏迷两百年再醒来,我才发现……
我心中居然有一股熟悉的思念。
为什么呢?这不应该的……
我一次又一次地探查原因,毫无所获。
而在探查的过程中,思念愈发清晰,我们好像也早已越界……
我不明白,但当我真正意识到踏错的时候,已经回不去了……
那便错下去吧。
是我先从灵器世界中醒来。
我用命赌的,我赌对了。
我被灵器拉进去也并非没有原因——阿澈魂识深处有我的记忆。
所以,没错,从灵器世界一出来,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好得很。
阿澈……阿澈……
我坐在昏迷的他身边,好久好久……
原来那股思念,那份心动,并不是异常。
原来我已经念了你……千亿年,甚至万亿年……
原来……这心跳,也很早就存在了。
那天,泪水湿透了我的衣襟。
阿澈,我终于等到你了……
……
你醒来时,一把将我抱住。
你说,你什么都想起来了。
其实我想告诉你,还没有。但我忍住了,我必须让你先悟得一点“无”。
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别离了。
但真好啊……我们都一样,哪怕是忘了彼此,也仍旧会心动不止。
那天,我在心中悄悄地对你说:
“我爱你”
我希望,你现在已经听到了。
……
“我爱你”
从回忆中抽身,凛乌钻进珩澈怀里,闷闷道。
“嗯,我听到了。”
珩澈眼中含有笑意,手指抚上凛乌的银发。
“我也爱你”
我们都曾活成意识深处彼此的样子。
是白衣的温柔凛乌,是幼年爱撒娇的珩澈。
凛乌不是温柔,也并非是爱穿白衣,他只是爱着那个曾一身白衣的人,那个温柔带他领略世间的人。
珩澈也不是生性爱撒娇,那是他下意识中的思念。
万物更迭,他们仍在。
他们也永远会在。
凛乌嗅着珩澈怀里的栀子花香,不愿出来。
正如当年,少年半是刻意地跌入白衣神明的怀里。
只是当初杂乱的两份心跳在如今重合相通,彼此明了。
……
烛泪顺着烛身滑下,又凝在烛上。
两人身在桐山族殿,凛乌的院落。
衣衫完全谈不上齐整。
谁咬了咬下唇,又张口……
那眼中雾蒙,有聚成的泪被撞落。
情动时,吻上对方,任凭磋磨。
云开见月,一次次将白色的光洒入夜中。
守至天明。
凛乌看着桌上兀然多出的两枚蛋,脸上有一瞬茫然。
“阿澈,那是……我们生的?”
珩澈:“……”
凛乌:“……”
好吧显然不是。
那两颗蛋上皆有一朵红色凤凰花纹。
珩澈下了榻,简单披上件袍子,赤脚走到桌边,眯了眯眼: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他们之前说我是神树之子了。”
凛乌掐了个清洁术,两人和室内恢复整洁,他拿上衣裳也过去。
“所以这两个是……”
“是小花和……长睿。”珩澈道。
凛乌想起长睿最后说的那句话。
——“父神,我不喜欢长睿这个名字”
珩澈笑着:“也好,这次,便给他换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