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命算在我头上(1 / 19)
林彦还站在原地,只看见她的背影渐渐消失。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令人恶心的味道,林彦手紧握成拳,手心微微的颤抖着。
一时的难受让他忽略了什么细节,直到夜晚还在回想着那股味道。
可是,殿下那样的人,真的会去青楼吗?按照她的性子来说是看不上那些妓子的,她嫌脏。
安静的夜,前一段时间习惯了和她在一起睡,明明已经是春日,现在一个人睡却还觉得有些冷。
他抚上肩头处的那块伤疤,那是曾经他亲手用烧红的木炭烧掉的耻辱的印记。
其实南宫馆的印记寻常是看不见的,只有在特制的荧光下才能看见。就算别人不会看见这个印记,可他还是无法承受这个印记背后带来的耻辱。
虽然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查到的,但她明显是很嫌弃恶心的,所以,她应该更不会碰那种地方的男人吧。
还未天明,公主府门被扣响,一道急诏将李翎月带入了宫中。
“拜见女皇!”李翎月跪下俯身行了一个大礼
女皇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迟迟没有开口让她起来。只是开口屏退了所有宫人。
沉重的殿门被关上,偌大的宫殿只剩高坐上首的女皇,以及跪在地上头还磕在冰冷玉砖上的李翎月。
“你可知道为何偏是今日我召你入宫?”
李翎月不敢抬头,依旧恭谨的跪着,“儿臣不知。”
“也是,除了朕还有几人能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今日可是那人的忌日啊。”
“儿臣知道错了。”
“抬起头来!”
李翎月跪直身体抬头,迎面而来的是女皇砸下的竹简,直直的砸在额头。李翎月不偏不倚,跪得笔直,咬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女皇重重的拍打着面前的书案:“我可是答应过她要留他一命,你就这样将人提剑杀了?”
女皇的话语很轻却带着强烈的威压
“他的命算在儿臣头上,与母皇无关。”李翎月额间渗血,却依旧直视着面前高高在上之人,不卑不亢,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才开口
“陈颖以下犯上妄图推翻朝政,推行什么男女平等的违逆之道,这样的人原本就不应该活着。。而韩如枫从小跟在他母亲身边耳濡目染长大,他甚至是大堰唯一的一个男侍卫,他的身手在大堰无人能够企及。他的存在就是他母亲的理论最好的证明作品,母亲真的放心让他活着吗?”
“那你也不应该杀他,他只要留在你身边为你所用大有益处,对你,,”
“若他不再为我所用呢?”李翎月抢先开口打断了她。
“他是种了死契的人,他怎么敢背叛你?”
“如果他不怕死呢,那还有什么东西能够保持他的绝对忠诚,他不怕死,所以他才更应该死。”
女皇静静的看着面前跪着的女儿,久久没有回应。
很久她才轻声说:“可安顿好了?”
李翎月心中松了一口气,明白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已经安葬好了。”
“行吧,你回去吧。朕累了。”
这一日没有朝会,这是多年来已经默认的规定,所有人都明白是为什么,却都不敢提及一点。
每年的这一日,女皇都会独自一人到月轮楼渡过,身边不会带上任何人。
月轮楼的在皇宫的最高处,在最高处却有着一个悬挂的空中的小屋,仅仅只有马车大小,只能坐下两人。
那时陈颖说她的家乡有一个叫摩天轮的东西,每个小房间都挂在一个圆盘上可以不断轮转到高处看月亮,那时的女皇便为她修建了月轮楼。
后来关于陈颖的很多东西都被销毁了,只留下轮月楼。
女皇坐在那高高悬挂的小屋内,看着繁华的京城夜景,她留下这里时刻警醒自己,差一点她就失去这一切,这么美丽的江山天下差点有一半都要姓陈。
原本还担心李翎月会被儿女情长绊住,看来如今她是真的长大了。
府中林彦正在一脸担忧的为李翎月额头的伤口上药,对于常年在外征战的李翎月来说这点伤口算不了什么,她也只觉得林彦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并没有阻止。
反倒是一旁的刘伯时有时无的眼神余光扫过面前的两人。带着探究和打量。
那天晚上他见过林彦的伤加上之前亲眼见过她用鞭子抽人,他心里已经将李翎月和疯子杀人狂虐待狂联系起来划为等号。
但平常里看着公主在府里就算对下人也是一脸和颜悦色的,现在坐着眯着眼微抬着脸的样子又觉得似乎很温柔。
李翎月睁开眼,看见为了上药凑得很近的林彦,鼻尖闻到的是一股清淡的竹香,他眼微垂着,仔细专注的盯着伤口上药
“又换了?”
林彦似乎耳垂红了几分:“殿下说的是面具吗?”
李翎月点了点头
“殿下觉得如何。”
“挺好的。”
之前她送的面罩虽然美丽,但上面镶嵌了太多宝石,实在有些高调,他其实不愿他的伤口那样的显眼,所以又换上了一个简单低调点的银色面罩,只有一些简单白色花纹点缀
“挺配的。”
“什么?”
“银色衬你。”
他原本就生得白净,如今带着这面罩还平添了几分神秘和脆弱感,李翎月想着和她准备的东西很配,都是银色的
林彦将药膏放回托盘,刘伯端起托盘离开了房间。
殿下法的砍过去,
远处有急促的马蹄声,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穿透刺客的眉心
随后是三箭羽箭同时射出将离他最近的三名刺客穿透
不远处马上的身影持弓正是他在心中祈祷的那人
见到救星的那一刻,林彦才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勇气,手中的剑滑落
马蹄靠近,长鞭卷住刺向他的长剑,马上的人利落的翻身下马,捡起地上的剑将剩下的几名刺客轻松解决
“殿下!”
林彦飞扑进她怀里,他还以为他真的要死了,还想着这一世只要殿下还活着他就不算白来
李翎月扔掉手中剑,握住他的肩膀推开,随后将人转了个身片刻又转回
被推开的少年眼中还含着泪,但很快明白她是在确认他身上是否有伤口
虽然声音还带着颤抖,但还是强撑着告诉她,我没事。
这一次却是她主动,将人抱住:“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抱得很紧,林彦紧紧贴着她,清晰的听见了她的心跳,是那样的慌乱
他第一次见到殿下为了他露出那样慌乱的神情,第一次感受到殿下对他的在意
失去了刚才那股拼死一搏的勇气,他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了再次真真切切面临死亡的恐惧
他紧紧抱着面前的人,又是她,一次次救他,每次都出现在他最绝望的时刻拯救他的人,怎么能够不爱呢
“别担心了,没事了。”
李翎月没有推开他,只是轻声安抚着受惊的人。抬手将他眼下悬挂的泪珠拭去。
林彦没有回答,也没有松手,只是抬眼盯着面前人似乎害怕她会立马消失,要将这人的一切都深深刻入脑海。
“我以为,我差点就见不,,”说到这里他突然又顿住了
他听老人们说过,人说话是要避谶的,他不敢说。一点点可能会让他们分离的话语他都不敢说出口,哪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