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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说不习惯吃s2做的饭菜。”
这次轮到梁拙扬愣住了。
他没想到,周斟真的是因为自己。
因为他随口一句话。
周斟说完,心里有点别扭,匆匆抽出被梁拙扬握住的手,从手术床站起来:“可以了,谢谢。”
梁拙扬也跟着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他比周斟高一点,从后方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看到,周斟被黑发半遮的耳根红了。
是真的红了。
……原来他是很容易难为情的人。
这个砸入梁拙扬心底的认知与曾经新闻里那个气质冷淡、拒人于外的形象南辕北辙。梁拙扬心脏再次跳了一下,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他的手放在衣服口袋里,摸到什么。
“周斟哥。”
梁拙扬说话时几乎贴着周斟耳朵,周斟吓一跳,退到墙边警惕看他。
梁拙扬抓起周斟的手,将一样小东西塞给他:“给你这个,含在嘴里就不那么疼了。”
周斟打开手掌,竟是颗彩色塑料纸包裹的糖。
“我老妈自己做的,”梁拙扬摸摸后颈,“口袋里正有一颗,我不爱吃糖,送你吧。”
周斟定定瞧着掌心的糖果。
“嗯……我先下去了,有事喊我。”
梁拙扬说完往楼梯走,快下楼时,周斟喊道:“梁拙扬。”
梁拙扬一顿,意外周斟喊他全名。除第一次见面,后来几天,周斟一直喊他小名。
他转头,见周斟靠在墙边,眼睛浮现一丝雾蒙蒙的笑意。那笑意温和、柔软,却又带着梁拙扬无法理解、孤寂混沌的情绪。
“谢谢。”
“小事情……”
“你可以回家了,”周斟轻声说,“你不是说很想父母跟朋友?回去吧,七天已经到了。”
七天后,梁拙扬又回到了自己家。
宋婉做了一大桌菜,就连梁父也破天荒重出江湖给梁拙扬烧了条鱼。每道菜都是梁拙扬爱吃的,但梁拙扬没太大胃口,扒完一碗米饭就放下筷子。
宋婉问:“怎么了?平时不是至少三碗饭吗?再吃一碗。”
“吃饱了,”梁拙扬推开椅子,“你们吃,我回房间了。”
卧室里维持着梁拙扬离开时的样子,墙壁海报上的黑莱朵朵笑得元气满满。梁拙扬躺在床上,找出最爱的摇滚专辑,戴上耳机听歌。专辑循环一遍,又开始重复播放,梁父突然推门进来。
梁拙扬摘下耳机:“干嘛?”
梁父在床边坐下,拍拍梁拙扬肩膀:“爸爸跟你谈会心。”
梁拙扬:……
他此刻不想谈心,只想独处,奈何梁父完全没察觉梁拙扬抗拒的表情,语重心长说:“我跟你妈,已经知道你结婚的对象是哪位了。”
“哦。”
“既然是阿娜亚亲自指定,我们作为帝国公民,除了服从,还是服从,对吧。”
“哦。”
“事物是辩证的,坏事也可以转化好事。虽然你结婚的对象……确实比较特殊,一时难以接受,但放眼帝国,他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你跟在他身边,可以近距离向他学习。要知道,榜样的力量无穷……”
“爸,”梁拙扬啧一声,“别废话,想说什么直接说。”
梁父摸摸裤腿:“你走之后,那个长官又联系我们,说考虑到你刚满十七岁,会对你的婚姻信息严格保密,学校不会知道你结婚的事,让我们不用顾虑。”
“就这事,”梁拙扬躺回去,重新戴上耳机,“知道了,出去吧。”
梁父坐着没走。
梁拙扬有点不耐烦了:“还有什么事?”
“你妈……让我给你买了点东西。”梁父从后头掏出药房纸袋,鬼鬼祟祟塞进梁拙扬怀里,“既然结婚了,还是要,咳,学会保护自己。”
梁拙扬听得莫名其妙,准备打开看是什么,梁父急忙按住他的手:“待会再拆!等爸爸出去。”
梁拙扬懒得跟他废话,漫不经心说:“知道了。”
等梁父离开,梁拙扬撕开纸袋,里面是消炎药,还有一种包装没见过的膏药。他正准备细看,窗外有人喊他,拉窗一看,林锐书站在楼下。
梁拙扬顺手把药丢进抽屉,快步跑下楼。
“老林你怎么来了?”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沉闷的情绪,在见到好友一刻消散不少。
林锐书示意梁拙扬跟他一道压压马路。
“你上周去哪了?我跟孙辰来你家,你爸妈也不告诉我们,就说你有事出去了。”
梁拙扬脚步慢了一拍。
大年三十清晨,他被阿娜亚指定跟一个男人结婚,那男人还是帝国闻名的少校周斟,这么荒唐的事,就算面对自己最好的哥们,他也没办法启齿。
“……没什么,就是去了趟老家,外婆想我了。”
理由一听就不成立,梁母还在,怎可能梁拙扬单独跑去?不过林锐书点点头,没多问。他转头看向梁拙扬:“我跟孙辰都接到分班通知了。我去a班,他去f班。”
a班是普通班里最受重视的一个班,梁拙扬替他高兴:“可以啊老林!”
林锐书对这个分班结果也很满意,笑着推一下镜框:“你呢。”
林锐书一问,梁拙扬愣住了。
他回家后,他爸妈压根没提这事,如果接到学校信件,宋婉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他。
梁拙扬低下脑袋,踢了踢路上的石子:“不知道,还没通知我。不过不用想,我肯定在普通班,等通知就成……”
“都通知了,”林锐书轻声打断,“据我所知,全都通知了,就连进入特别班的学生也都收到了信。”
“那就是把我忘了呗,回头学校一对表格,发现少个学生,自然会来找我。”
“你真想去普通班?”
“想啊。”
林锐书摇摇头:“小拙,你跟我,跟孙辰,都不一样。”
梁拙扬踢石子的动作停下来。
“你不喜欢过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生活,你需要某种刺激,持续给你压力、挑战,你才能产生动力,否则你就会没精打采。我说的没错吧。”
梁拙扬笑了:“我没你说的那么有追求。”
“不是追求,是性格。”林锐书纠正,“人的追求可以变,性格却很难。”
林锐书走后,梁拙扬一个人待在街边公园里,摆弄地上的石子。丢过去,捡回来。丢过去,捡回来。
他想起那天贝云冰的话。
贝云冰问他,要不要努力去特别班。
特别班难道是他想去就能去的吗?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贝云冰,索性装作没听见。
而且……万一真的去了特别班,他的人生轨迹就会被改变。他跟孙辰、老林,会渐行渐远。
梁拙扬的心情又烦闷起来,脑海里浮现周斟身影。周斟要是在他旁边,会跟他说什么?
周斟是哨兵,帝国最顶级的哨兵,在屏障外经历战斗、浴血厮杀的哨兵。
梁拙扬刷地站起身,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为何闷闷不乐了。
因为周斟还受着伤。
在纪录片里,周斟右手受伤严重,所以现在做事情都改成用左手。
现在他左手也受了伤。
但周斟开口让他回家,他没有留下来。他当时心情很怪,跟周斟较劲一般,周斟让他走,那他就走……根本不考虑周斟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