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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关系,确实有些复杂。
右相娶了算是自己师弟的女儿,师弟成了自己的岳父,也是不要老脸的典型了。
但谁叫那时右相家里都是些文人,家中生意经营不善,官场上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还得维持日常的锦绣体面,就缺给他们送钱的冤大头。
商户女做续弦也算门当户对了。
还有个问题,
右相的父亲是老太师,更是皇帝的太傅,在当朝文人之中很有声望,所以三皇子如今在朝堂上有不少文臣追捧,也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的。
祁秋年有些恍惚,从前有些不明白的事情,现在算是懂了,比如说三皇子妃的嫁妆为什么会是布庄,还能把王程的皇商撸下去,商场上的争斗,这显然是利用了陈氏这边的资源。
祁秋年摇摇头,原本是冤有头债有主,但也不得不忽视古代的姻亲关系的利益共存。
他的復仇计划还得再调整调整。
苏寻安怀里的娃娃又哭了起来,打断了祁秋年的思绪。
战止戈佯装又要动手揍人,“还不速速将人送出来。”
那冯夫人想到还在禁足的三皇子,也不敢太嚣张,只能叫人去把人带出来。
苏寻安的妻子泪眼盈盈地叫着夫君,跌跌撞撞往他怀里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显然是吓坏了。
“娘子,可有受伤?”苏寻安心疼极了。
他瞧着娘子身上的衣服都换了,要是那畜生真的做了什么,即便是死,他也要为他娘子报仇。
苏肖氏噙着泪摇头,她刚进相府就被婆子领去沐浴了,婆子说他们灾民身上脏,不能这样出现在小少爷面前。
她也想着贵人家确实是讲究卫生,也就没有多心,之前北方干旱又连续几月风尘赶路,身上确实埋汰,就好生洗了个澡,耽搁了一点时间。
洗完澡,婆子还拿了干净衣服给她换,虽然是旧衣裳,但很暖和,说是前一个奶娘的衣服,衣襟还做了特别的设计,方便喂奶,也不用脱衣服。
紧接着又有丫鬟给她送了营养的补汤,温声细语地让她多吃点。
当时她还想感动于自己遇到好主顾了。
却独独没想到她要喂奶的对象居然会是一位十多岁的少年,她当即就要不从,说要离开,可房门都锁上了,根本无处可逃。
出乎意料的是,那冯生并没有直接找人强迫她,反而极其恶劣地跟她说他从小到大换过的奶娘已经几十个了。
做得好的那些,最后都给了银子,放她们出府过好日子,要是那些不愿意的,脾气倔的,最后都没好下场。
还说上一个奶娘原本做得好好的,最近不知道闹什么脾气,不肯吃下奶的汤药了,他直接将人那啥给咬掉了,流了好多血,最后是活活疼死的。
一番威逼利诱,苏肖氏依旧不从,那冯生这才发了脾气,砸了屋子里的花瓶。
祁秋年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的,所以苏肖氏除了耳朵受了污染,并没有受到实际性的伤害。
祁秋年听着就恶心,看着那肥头大耳的冯生,差点儿吐了。
没心情跟他们继续拉扯。
祁秋年扶起两人,“走,先跟我回府,之后的事情,我们回去再慢慢说。”
那冯生不想放人,还想闹,被冯陈氏拦住了,那冯生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看着祁秋年。
祁秋年被他盯得一个恶寒,忍不住偷偷扔了一堆木系异能过去。
他的木系异能来自世间万物的生机,他自然也可以抽掉冯生的生机,只是杀伤力太弱了,他等级不够,顶多是让冯生一场小病。
【狗日的死变态,跟晏云耀一伙的都他妈是死变态,恶心,祝你早点儿见阎王。】
回了侯爷府,他让大源先安置了苏寻安夫妻,又给他们弄了些衣服和食物送过去。
“大源,你让他们先好好歇息,别的先不要管,万事有我们在。”
在回来的路上,苏寻安担心会连累到他,毕竟是闯了右相的府邸,也没有根基和实权,苏寻安原本是想带着妻女逃走的。
想到上辈子,他也算是了解苏寻安的本性,无论是性格还是性情,都跟他臭味相投,先让他们安心住着吧。
要是离开侯爷府,那一家三口怕是活不过明天早上。
书房里,祁秋年,晏云澈,还有战止戈,三个人面面相觑。
今天这件事情,确实是不能善了了。
古往今来,还没有县侯带着佛子和将军硬闯丞相府邸的案例,而且他们还把丞相的儿子给打了。
罚俸
这事儿往小了说,是他们三个为灾民打抱不平,整治了一个变态纨绔,解救了一个无辜妇人免受欺辱。
可这并不能掩盖他们确实是硬闯了丞相府。
救人事小,硬闯丞相府才是大事情。
一边是无足轻重的两个灾民,一边是朝堂上仅次于左相的右丞相,右相的嫡长女又是三皇子妃。
这个时代总喜欢把人分个三六九等,灾民的命贱,比不上权贵的一根手指头,这事情要传出去,恐怕其他权贵都要在背地里笑话他们做了件蠢事儿。
可他们三人,问心无愧。
这事儿,如果走正常程序,大概是要对簿公堂的,就看到时候怎么说了。
他们闯丞相府,确实不对,可丞相府也有错在先,隐瞒年龄那事儿,也确实做得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