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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妃娘娘表情微妙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晏云澈愣了一下,有些仓皇。
母子俩的眉眼官司,祁秋年一概不知。
功德碑建成后没几天,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苏寻安带着一帮退伍老兵出发了。
祁秋年亲自出城送他们,“寻安,你此去万事小心,你家中妻女,为兄定然替你照顾周全,等你回来的时候弟妹和小侄女保准身体健康。”
苏寻安摸了摸心口放着的照片,也就直言了,“祁兄,我妻玲儿与大源管家的小莲妹子很是合得来,近日想做些胭脂小生意。”
祁秋年从不亏待他们,给的钱粮够他们用一辈子了,但他的妻子也从来不是菟丝子。
祁秋年稍微诧异了一下,这样也好,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总好过窝在后院胡思乱想。
“弟妹要做胭脂生意的话,我这里有几个配方,尽管拿去,有侯府给你撑腰,也不怕在京城无立足之地。”
肖玲儿也不跟他客气,他知道自家男人是替侯爷办大事去了。
对策
祁秋年又叮嘱了几句,还给诸位将士们准备了一些盘缠。
临别在即。
苏寻安大礼跪谢,“如此,愚弟的妻女便托付于祁兄了,愚弟也自当尽心完成祁兄的嘱托。”
祁秋年扶他起来,点了点自己的耳朵。
苏寻安会意,那是让他找机会就用电报机联系,有电报机,他也能时常知晓妻女的消息了。
在他眼里,没有比这更高明的发明了。
电报机,不方便暴露,祁秋年跟苏寻安约了个时间,每隔三天,晚上亥时准时联络一下。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试用过了,十分通畅。
前脚送完苏寻安,祁秋年第二天又送走了大司农孙老头,还有他儿子孙礼。
“你不是还在京城上学?”祁秋年有些意外,孙礼居然也要跟着一起去北方。
孙礼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是孙老头老来得子了,从前没受过苦,都是被家里娇宠着长大的,不识人间疾苦。
可是经过这次全民抗灾,让他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也懂得了他父亲把大半辈子都耗费在了土地上的意义。
所以,他想出去看看,日后科举,若侥幸得中,做了官,也能知晓百姓疾苦,才能不忘初心,做个好官。
“那此去一路顺风。”祁秋年让人把自己做的曲猿犁抬了出来,附带的还有图纸。
“孙老大人,此去北方推广粮种,如今北方物资匮乏,犁地的牛驴可能不足,这曲猿犁了助力,可极大程度的降低开垦犁地的难度。”
大司农一辈子都跟田地打交道,一眼便看出了这曲猿犁的精妙之处。
明明跟直猿犁也没多大的差别,可从前居然都没有人往这个方向去改进过。
孙老头对着祁秋年拱手,“侯爷大智,老臣也替百姓们先谢过侯爷了。”
祁秋年可不敢受他的礼,赶紧扶起了他的手臂,“此去北方艰苦,还望大司农保重身体,若是有遇到什么困难,尽可来信侯府。”
灾民们要跟着大司农的车马一起北上返乡,临别的时候,他们朝着祁秋年,也朝着功德碑,深深三叩首。
自此,踏上了他们返乡的道路。
阳光把功德碑的银子和灾民们返乡的背影拉得老长。
或许,许久之后,他们还会再次回到这里,但现在,他们奔着新生,步履矫健。
今年的春闱在三月,如今才二月初,京城里就能看到不少外地来的举子了。
祁秋年想到傅正卿给他的提醒,车马掉头,去了城外的工厂。
工厂的管理交给了老余,这些日子都做得不错,平心而论,老余确实比大源管理得好。
不过,他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视察工厂的工作的。
先前他决定要开学堂,要免费提供学子的书本,以及笔墨纸砚。
可外头最次等的黄麻纸都要一罐钱一刀,写字还溢墨晕染。
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即便是京城的学子,日常练字多半都是用那黄麻纸。
祁秋年看不上黄麻纸,可是比黄麻纸好一些的纸,那价格都不便宜,若是用于学生日常使用,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增大了学堂的成本。
所以他提早就在工厂靠河那边修建了一个小作坊,专门做笔墨纸砚的。
之前还只是想着供给工厂学堂里的孩子,还有他们自己的日常使用,没想过做生意。
但是为了能让学堂顺利开下去,面对即将到来的赶考大军,他也得要拿出对策才行。
总不能真到某个时候,让那些迂腐学子打他个措手不及。
作坊很小,就几个人在里头忙活。
两三个人慢条斯理地在捶打纸浆,一人半眯着眼睛打瞌睡,手上却娴熟地用兔毛做毛笔,还有一个在试图给砚台雕花,最后有两个在製墨。
看得出来,是挺闲的了。
见到祁秋年来了,忙不迭放下手里的工作,凑过来听候指示,表情上还有几分忐忑。
他们这么清闲,侯爷不会把他们辞退吧?
祁秋年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他的日常用量,工厂的日常记录,帐本的用量是完全足够,还有学堂才刚开学,用量确实不高,工人们上班摸鱼,他也是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