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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他大概率是在作秀假哭,他们这些大臣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嘛。
可是像祁秋年这种演技逼真的,还真是少见。
老皇帝一脸黑线,话都到这里了,他也不得不问一句,“祁侯是受什么委屈了?”
祁秋年先是控诉了前段时间被一帮迂腐堵住玻璃专卖店大门静坐的事情。
百官们一脸不屑,这不是都过去了?那些学子现在都去考试了,即便还有些顽固不化的,不还有那帮姑奶奶给祁秋年撑腰吗?
老皇帝沉默了一下,“如今已经没有人去静坐了,法不责众,依朕看,此事就让他过去吧,等科举结束,朕让那些学子去给你道个歉,祁侯也大气一些。”
祁秋年却在这个时候摇了摇头,“臣要的不是他们的道歉,也不是想要他们得到惩罚,毕竟这只是他方与我方的观念不同罢了,他们无法强迫臣改变自己的想法,臣也没有要改变他们想法的意思。”
这话说得好听新奇。
“那爱卿今日究竟所为何事?”
百官们也好奇啊,既然这祁侯不打算追究那些学子静坐示威的事情,那还能有什么事情?
没听到祁侯最近遇到什么事情啊。
反而是那文豪盛会,办得风生水起,流传出来的诗词歌赋,每一首都足以传世,他们在场的文官,那都是实打实科举考上来的,即使对诗词研究不深,基础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哪怕是看不惯祁秋年的大臣,也不得不折服于那些诗词的魅力之中,其中包括三皇子那个狗东西。
他甚至还想过,这些诗词源自海外,本就无人知晓,若是能被他收入使用,必然能再次在民间声名大噪。
不过晏云耀也只是想想,他和祁秋年不是一路人,他也知道祁秋年似乎在针对他,只是拿不出证据罢了。
还有那些武将,那诗词里好几首讚扬武将的,简直被他们奉为圭臬。
祁秋年假装抹了一把眼泪,“之前,臣在食之禅开办文豪盛会,引来了无数读书人的追捧,诸位大人们也应当有所听闻,臣从家乡带来的诗词到底在京城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确实如此,大臣们都颔首表示认可。
祁秋年继续道:“读书人们争相抄写传播,再加上他们日常学习用量,京城里的纸张销量拔高了不少,随之,价格也涨了不少,臣知道,商人们也要赚钱的,可是那价格实在是太吓人了,”
之前痛批纸张价格的大臣也站出来。
“侯爷说得没错,一刀黄麻纸三两银子,三两银子这几乎是京城普通百姓一月的生活开支了,若是贫苦地区,百姓一年也未必能存下三两银子。”
这还是说得保守了。
穷一点的地方,别说一年存三两银子了,一年都未必能赚到三两银子。
赚一年的钱,还不够买一刀纸,太离谱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也是被世家把控的后果。
京城虽然是大晋的国都,正常消费确实是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从前黄麻纸一两银子一刀,比其他地方差不多贵上一半,却也还在百姓的接受程度里。
前段时间,一刀纸涨到三两银子,确实是太过分了,即便是陛下下令整改,也隻降低了半两银子。
祁秋年委屈地说,“臣在城外的工厂开办了一所学堂,诸位也应当都知晓了。”
不是酸腐都冷哼一声,顾及这里是朝堂,却也没有发作。
祁秋年继续说,“本是免费供给工人子女的学堂,因为是免费的,臣也得想办法降低一些投入成本,比如说这纸张,即便是曾经一两银子一刀,供给七八十个学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算了笔帐,每日每个学生五张纸,一刀纸才70张,确实是不少了。
有人从他的话里似乎摸到点什么,但始终不得要领。
而晏云耀更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祁秋年接下来的话,就直接让他们震惊在了原地。
“所以臣在工厂旁边弄了个小作坊,专门生产笔墨纸砚的,这造纸不难,再加上臣改进过后,产量比较可观,完全足够供给侯府和臣旗下其他产业的需求,只是因为前段时间纸张太过于昂贵,不少外地赶考的贫困学子怨声载道,臣便在京城小巷里开了一家小铺子,专门买纸。”
“什么?你说什么?”晏云耀几乎目眦尽裂,忘了这是在朝堂上,竟然直接问出了声音,“那家买纸的小铺子是你开的?”
祁秋年却像是被吓了一跳,“回殿下,确实是臣开的,臣不欲与其他商户起衝突,并没有做任何的宣传,所以此前并无人知晓。”
晏云耀都快气炸了,他之前猜想过是不是哪个世家派出小公子出来历练,专门与他作对,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其他皇子在背后捣鬼。
可他始终查不到证据。
唯独没怀疑到祁秋年身上。
毕竟那时候的祁秋年正被男女学堂的事情困扰着,听说是几乎没怎么出门,而祁秋年开业做生意,向来都是很高调的。
完全想不到他不声不响地搞了这么一个大动作。
祁秋年躬身对着老皇帝,“陛下,臣那时日日在食之禅听读书人抱怨纸张太贵,臣也只是想为那些进京赶考的贫苦学子提供一个便利,一百文一刀纸,根本就不赚什么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