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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云澈紧蹙着眉头。
将士们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全部都是大件的子民。
这种苦差事,也确实是需要有人去做,即便是刘猛这边拒绝,不派人过去,也会有其他的李李家军去巡视巡查。
天寒地冻,虽然辛苦,但只要做好保暖,然后食物充足,又不发生意外的情况下,大家都还是能活着回来的。
李国公这个举动,几乎是压根没想让刘猛派出去的这两千人能活着回来。
地方州府的人口损耗,会影响太守的考核,同样的,将士们的损耗也会影响到守城将军的考核。
若是考核不合格,根本就待不到三年,就得被贬官,甚至是被摘了乌纱帽。
李国公这样的举动,无非是想让陛下觉得这刘猛没本事没能力。
祁秋年听完晏云澈的分析,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晏云澈握着他的手,无奈道:“年年,不可以说脏话。”
祁秋年叹息,“我这不是太过于气愤了嘛,那李国公简直就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儿啊。”
北宜总共四千多将士,调走了两千多,如果那两千人都没能活着回来,那刘猛是真的得被问责了。
这刘猛一旦被贬,侧面性的,就代表着刘猛打了陛下的颜面。
必然会有人说陛下没有识人之力,或许下一任北宜守将,就又会变成李国公的人了。
至于是李国公不给棉衣,不给食物这种问题,到时候成王败寇,没有人会去想听刘猛的冤屈,毕竟两千人没了,他一个人的冤屈算得了什么呢?
晏云澈的眉头皱得都快夹死苍蝇了,眉心的红痕是越发的绮丽。
祁秋年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了他眉心的褶皱,又凑过去吻了吻。
“别担心,我这里还有准备。”
晏云澈有些意外。
祁秋年解释说:“今年征收的傜役不少,但是徭役没有工钱的,我就想着,大家伙忙活一个冬天,这么辛苦,总得给大家一点奖励。”
所以祁秋年之前就让王世棋开始做棉衣了。
他原本是打算将这些棉衣送给那些徭役们,过年的时候,也放他们回去休息几天,和家人好好过个节,然后再回来继续工作。
如果刘猛那边实在是没办法的话,他可以先把这一批棉衣,给那两千个将士送过去。
终归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祁秋年的性格,没办法坐视不理。
尽管这个时代的士兵,和他后世见识过的那些人民子弟兵有很大的区别。
但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呢,也为了守卫北宜,出了一份力的。
晏云澈叹息者摸了摸祁秋年的脸颊,“如此,倒是显得我没用了。”
虽然军务不归他管,但北宜到底是他的管辖的地方。
如果真是两千个将士送出去,没几个人活着回来,那他也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祁秋年啧了一声,“这还搞什么连带责任呀?”
晏云澈莞尔,“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
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太大的改变了。
祁秋年心里也有数,抬手让伺候在门口的小厮进来,让他去把刘猛给叫过来。
这刘猛,出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来找他们商量,想到这里,祁秋年都有些生气了。
还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话音刚落,门房就有人通报说刘猛过来了。
祁秋年和晏云澈对视了一眼,让人把刘猛带去了书房,他们收拾了一下,也跟着过去了。
刘猛还是那个直来直往的性格,见到两人先是行了礼,然后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王爷,小侯爷,这里是北宜将士今年做冬衣的钱,原本这钱是要给四千名将士做棉衣的,但是李国公让下官抽调两千人去边境巡逻,边境比北宜的条件更加苦寒,所以下官想着,将这四千人原本做冬衣的钱,给这两千人做冬衣,把棉衣做得厚实一些,给将士们一道保障。”
刘猛是南方人,从前听说过北方的,可是他是第一次知道北方冷到这个地步。
而且他听当地人说了,在还没到最冷的时候。
北宜都这么冷了,再往北过去,到边境线,还不知道得冷成什么样子。
他到底还是北宜的守将,底下的将士们也还挂着李家军的头衔。
他不可能违抗李国公的命令,二来也不可能对这两千人的生命坐视不理。
祁秋年欣慰中带着一些诧异,“你把所有的钱都给这两千人做棉衣了,那剩下的人怎么办呢?”
刘猛张了张嘴,“下官,下官”
原本的一个直性子的硬汉,硬是被憋的说不出话来。
祁秋年抬了抬手,“刘将军有话但说无妨,毕竟都是为了将士们。”
刘猛抿了抿唇,又握了握拳头,像是下定了决心。
“侯爷,我听说您的工地还需要青壮年去工作。”
祁秋年就更意外了,“你是想把剩下的将士都送来给我打工,这好像于理不合呀?”
先不说将士们都去工地搬砖了,无人守卫城市的问题,就说大晋基本上就没有将士去做这种事情的。
虽然在后世,像修建铁路这种工作,确实是可以征调当地的士兵的,但是大晋却没有这种先例。
刘猛连连摆手,“不不不,侯爷您误会了,还剩下的这两千多人,我想着送一半的人到您这儿做工,当然了,他们也不要工钱,管吃管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