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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美国纽约。
商明予坐在计程车的後方,看着手机上cyril的新剧宣传海报,是一部以海妖为主题的音乐剧,深蓝背景之中,少年的脸颊覆上了银蓝se的鳞片,延伸到鱼鳍状的耳後,琉璃se的眼瞳中充满孤注一掷的绝望。
网路上说,这是一出悲剧。
离新剧的首演时间还有两个月,商明予完全有时间再去其他国家晃一圈,但他没有,没什麽理由,他想来就来了。
商明予把手机萤幕切回聊天软t上,里面没有新消息,他关闭了手机,专心看窗外的风景,透过小小的车窗,看这座被艺术包裹的城市。
前半个月,商明予独自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走走停停,异国他乡的新奇景se他这段时间里见识了太多,加上他自认不是一个有艺术细胞的人,很快便腻了那些被网路上视为「圣地」的景点。
随後,商明予花了一个月时间集中jg力和易先生学习各种知识,类似反侦察和能让他快速意识到危险并逃离的技能。
至於格斗那些的,易先生可没管商明予是不是初学者,讲完基本理论直接上实战,y是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让商明予练到了可以接他几招的程度。
後面半个月,商明予开始了他的城市冒险,顺便实践这一个月的所学,b如他会故意行进在人cha0拥挤的街道上,藉机甩开跟在他身後的保镳们;b如他会半夜跑出住所,一个人漫步在黑夜中,有时会在外面待上一整夜,天亮了才回来。
当然,商明予也不是次次都能「逃跑」成功,特别是在保镳们提高了警惕之後,但商明予乐此不疲,一有机会就偷溜,把保镳们整得够呛。
「cyril,紧张吗?」
一位穿着x感红裙的金发nv郎推门走进了後台休息室,她站到化妆镜前,手搭上椅背,向坐在椅子上看剧本的少年问道。
少年此时是人鱼的扮相,上身穿着薄薄的水蓝se纱织,下身被一条巨大的蓝se鱼尾取代,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还好。」
「天才就是不一样,我都要紧张si了。」
nv郎调笑了一句,见温过没什麽反应,她转而说:「那位先生还会来的吧。」
温过的视线从剧本转移到了镜子上,镜中照出了人鱼的模样,他收回视线,阖上剧本对着nv郎说:「aria,演出快开始了,去做最後的确认。」
「好───」aria耸了耸肩,迈着婀娜的步伐离开了休息室,关门前还给了温过一个飞吻。
商明予站在剧院的大门口,抬头看上方的巨幅海报,人鱼眼中盈满的悲伤倾泻而下,却又让人沉溺其中,来来往往的人们嘴里都在说着什麽,他听不太懂,但能jg准捕捉一个名字:cyril。
商明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演出开始还有15分钟,拉下手机通知栏,依旧没有新消息,他收起手机,扯了扯口罩,压下帽檐。
等到演出快开始的时候,商明予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去,最前排正中的位置,他花了大力气才抢到的。
演出一开场,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被推上舞台,里面沉睡着一条人鱼,他的长发随着水波飘起,露出jg致却毫无生气的脸蛋。
就在台下观众都为之惊叹、可怜时,人鱼的双眼突然睁开,起身快速向上游去,借力跃出了鱼缸。
人鱼短暂地逃出了困住他的囚笼,却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被暗处看守的士兵们用武器围住,人鱼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悲伤与仇恨。
商明予看进了人鱼的视线里,他下意识挺直了身子,想靠人鱼更近些。
人鱼缓缓开口,动人又悲哀的歌声响起,他身後的场景跟着歌声变化,剧院的设备jg良,配合舞台呈现令每位观众都沉浸於此。
人鱼转过头面向观众,直接对上了商明予的视线,那个瞬间,商明予感觉自己全身的血ye都像是凝固了,冰冷到有些透不过气,他却还是倔强地和温过对视。
但,温过没有他想像中的慌乱,甚至对方眼中都没有起一丝惊讶,这样的结果让商明予感觉挫败,老实说,在此之前他设想过非常多种温过见到自己这张脸的反应,没有一种是温过会无动於衷,反倒是他自己,被温过的眼神搅得心神不宁。
这场幼稚的「较量」自始至终只有他在意而已,商明予低下头重新戴上口罩,放空了思绪,他对这样的结果没有纠结太久,没意义,也没意思。
台上的演出还在继续,但商明予是个俗人,音乐剧对他这种艺术细胞匮乏的人来说没什麽x1引力,加上语言不通的关系更像是在听催眠曲,不知不觉间,他睡着了。
再醒来是在温过的休息室。
商明予直gg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然後偏头看了看正坐在镜子前卸妆的温过,这个角度看不见温过的脸,倒是看到桌旁放了一束很鲜yan的玫瑰花,商明予把视线移回天花板,他觉得自己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没想。
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商明予轻声「嘶」了一下,另一只手盖住双眼,他这是怎麽了,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在做梦。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警惕心还算不错,但事实是他在睡梦中被移动还毫无所觉,商明予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早知道会这样,昨天晚上就算是吃安眠药也要睡着,就不该跑去外面吹整夜的风。
还是起身了,商明予放缓脚步轻声靠近温过,镜中照出的人正在和脸上的鳞片做着「搏斗」,看着他略微暴力的卸妆手法和发红的皮肤,商明予扯了扯嘴角,几个大步向前就伸手捏住温过的下巴,让他转向自己。
随着小小一声惊呼,两人四目相对,商明予看清楚了,温过的眼中除了被吓到的慌张,更多的是疑惑。
商明予抢在温过开口前说:「闭眼。」
温过先是不解地看着他,随後垂眸,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商明予见状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他用免洗洗手ye清洁过双手後,从卸妆盒中拿出一张乾净的卸妆棉,沾上卸妆水,轻轻附在了温过的皮肤上,慢慢打圈擦拭。
脸上传来的陌生触感让温过觉得有些不自在,他的头微微後撤,却被托住他下巴的手制止。
「别动。」是有些严厉的语气。
商明予可以明显感到手下之人的紧张与抗拒,但他没有停下动作,反倒是变本加厉地箝制住温过的下巴,让对方更靠近自己。
温过想要开口拒绝,才刚吐出一个「不」字,他的唇就被拇指撵上,毫不夸张,对方带着力道来回撵擦过他的唇,有点痛。
这种情况不适合开口说话,温过睁开了眼睛,双手也握上了商明予的手腕用力向外拉,他的眼睛里该是进了残余的卸妆水,眼眶红红的、闪着水光地看着商明予。
而商明予则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温过眼中带泪,嘴角被口红模糊,在自己手下挣扎的样子,他看得认真,直到手被对方拉开,看到拇指上的红痕时,他无声地大笑,双眼都因渗出的泪水而眯了起来。
做完这些,商明予以为自己会被温过当成老鼠一样赶出去,但对方却没有。
两人对视,在商明予模糊的视线中,他好像看到温过向自己抬起了手,但等他擦去泪水後,看到的只是温过转回原来的方向,继续卸妆。
商明予扯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手撑在桌子上拖住下巴,饶有兴致地看温过卸妆,镜子中反s出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庞,神情各异。
「你不好奇吗?cyril。」
温过没有接商明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