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猜想(14 / 34)
膊跟小莲藕似的。她现在学会了写字,来信跟我说她长高了,但没说有没有瘦了些。”
章途听得有些默然。合着是自己白担心了,人家把他和江宁川的相处等同于家中的兄弟姐妹。说来也是,谁没事会去怀疑两个同性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大部分人估计都不会往那种方面想。宋垚也只是说他和江宁川的关系走得很近呀!没准只是自己神经过敏,想得太多。
他一面这么宽慰自己,一面顺着宋垚提起家里还有这么一个小妹妹的话题聊了几句。
“你妹妹今年该读小学了吧?”
“是啊。”宋垚望望天,那里灰白一片,今天没有太阳,“要是能回去看看她就好了。”
“不请个探亲假回去看看?”
“我们家恐怕……”他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回忆告罄,章途远远就看见江宁川坐在门口择野菜,边择边往来路上看,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
灰灰菜安静蓬松地堆在竹筛里,江宁川的眼睛亮亮的,抿着嘴笑。他们谁也不先说话,等江宁川把竹筛端进屋里,章途也跟着走进去,才合上门,对方就迫不及待压上来,把他推在门板上,献上一个吻。
章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揽着江宁川的腰,加深这个亲吻,极尽温柔绵长。江宁川被亲得浑身发软,恨不得溺死在里面。他与章途一个月未见,想他简直想得要死啦,所以在气喘吁吁的一吻毕以后,他好想毫无保留地诉说这一个月以来积累的思念。
可是章途先开口了,含着笑看他:“听说你很想我,嗯?”尾音撩人得要命。
江宁川知道章途平时才不这么说话,这样就是故意使坏,他不想上当的,可是章途这样专注地看着他,他哪里还有负隅顽抗的能力,晕乎乎的,想说的那些话都忘了个干净,只会贴在人家耳边承认:“特别想你。”
章途还不肯收手:“有多特别?”
“就是很特别的特别。”
骨头里源源不断冒出的泡泡,让他整个人的心魂都是酥的。
于是他们又接吻。
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人成瘾,一亲就亲个没完,身体向来最诚实,两个人很快都起了反应。江宁川难耐地扭动着,哀求道:“你摸摸我。”章途也被蹭得有点儿受不了,再待在门口就不太方便了,于是他搂着对方往床边走,笑着说:“外边儿天还没黑呢。”
天光昏昏,窗里透出的一线亮聊胜于无,江宁川去啃人家锁骨,又怕留下痕迹不敢重了,黏黏糊糊留下一串水痕。他正埋头努力,听到章途这么说,转头看了看,无不遗憾地把正在章途身上作乱的手收了回来:“那等天黑再继续……”
章途听到这话躺倒在床上乐不可支,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锁骨处,湿湿的。说不好什么感觉,有点微妙,毕竟这是别人的口水,但他们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真要说很嫌弃也不至于。他用这只手拍了拍江宁川的头:“小狗,别等天黑了,继续吧。”
小狗得到主人允许,小狗很高兴。
小狗一高兴,就要摇尾巴。
上回用剩下的半盒凡士林就藏在褥子底下,江宁川拿出来,熟门熟路往自己那处地方招呼,他跨坐在章途身上,章途也就乐于看他的小狗是怎么自己玩自己的。
这样的姿势无疑很耗费体力,尤其是在润滑的时候,大腿内侧的肌肉跟着微微颤抖,章途覆上去,身上的人急急低喘了一声:“嗯……别、别摸!”
章途无辜道:“怎么了?”
江宁川缓了一会儿,低声说:“……没事。”
才不是没事,刚刚江宁川摸上去的时候,他腿一软,险些就直挺挺坐下去了。
章途什么都好,唯一让江宁川觉得难受的就是他在做扩张这方面出人意料地有耐心,他一心一意不想要江宁川受伤,可对方被他这半天隔靴搔痒磨得崩溃,次次都求着章途快进来。
这回自己占据了主动权,总算摆脱了那种甜蜜的折磨。人在追逐快感这件事上总是无师自通的,他很快便得了趣,一下下顶得很深,眼前一白闪过,后知后觉地品到刚刚那种绝顶快感的余韵。
“章途,章途……”江宁川喘息片刻,又去寻着心上人的唇,去讨一个吻。
事后总是懒洋洋的,要不是章途坚持要江宁川去洗澡,对方恐怕更愿意的是趴在章途怀里一动也不动。
等待水烧开还要一段时间,江宁川靠在章途肩上,看对方拿出那些带给他的东西。多是些吃的用的,一件件拿出来,分门别类放好,很难不让人产生“家”的错觉。
江宁川问:“城里好玩吗?”
章途仍在专心摆放那些食物:“还好吧……你不在,也没多少意思。”
水烧开,响起“呜呜”的刺耳声响,江宁川不再说话,起身去关火倒水。
他总是很愿意相信章途。对方认真说的也好,随口一说的也罢,哪怕就是在开玩笑,他也总是很认真地对待。于是人就显得有点笨笨的,因为章途说什么他都听。
所以他也就愿意相信,大城市是真的没有意思,章途一点儿也不喜欢那里。
尽管那里才是章途的来处。
宋垚是在大半个月以后回来的,他离开得匆忙,回来的时候静悄悄,放学后章途回宿舍,看见宋垚在同人打牌,谈笑间自然得好像从没离开过。
“回来了?”
宋垚正跟人下象棋,围了一圈人看,只隔着人朝章途点头致意,没有说话。
过了几日,晚来风急,外面呼呼作响的动静声不小,只怕是后半夜有场暴雨要下。如果这暴雨能持续到明天早上,那么就能偷得一天闲,美美睡个懒觉。下地干活的人都满心满意地祈祷,脱了鞋钻进被窝。屋外的大风狂乱地呼啸,更衬得屋内的安静温馨。
眼看大家都要入睡,忽听得一声喊:“坏了,我忘了把柴禾搬进仓库里!”这一声来自今天负责做饭的人,他人已经半躺进被窝,猛然想起这回事,语气里满是懊恼。章途坐在床边脱鞋,闻言自告奋勇道:“你别动了,我去吧。”宋垚正好伏案写完了什么,放下笔说:“我跟你一起。”那人无不感激地道了谢,安心躺下。
二人踩着碎石沙地,满山的树叶都发出“沙沙”的响动,妖风肆虐过境,树枝碰撞树枝,树干敲打树干,明日山上不知要被吹倒几棵树。出门前只随手披了件外套,此刻实在是冷,章途缩着脖子呵手,使劲搓了搓。
宋垚看不出冷不冷的模样,双手插兜,做梦似的盯着虚空。
搬柴禾的时候,章途问:“前段时间去哪儿了?”
“没有去哪儿,就在县里。”
“在县里?”
“我妈来看我了。”
“那挺好,”章途想了想,“妹妹也在?”
“不,妹妹放在了外婆家。”
宋垚的话比起之前少了很多,问什么答什么,绝不多说半句。
既然人家藏了心事,章途也便不多问,就此打住了话头。只是把柴禾堆在角落里,直起身捶腰时,一个已经打了许久腹稿的问题就这么自然而然被捶出了口:“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哪里?”宋垚环顾了一下这间破破烂烂散发着稻谷霉气的小仓库,表情奇怪道,“这儿?”
“我说的村里。”
“哦,村里。我觉得挺好的,乡亲们很朴实也很亲切,怎么了?”宋垚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场随意的谈话,转头看向章途,不再是那副做梦的神色。
章途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