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2 / 2)
他认识八年了。”靳司易补充完这句以后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你刚才说想问我问题,是要问什么?”
“哦,就是好奇宁杭这么多年来都对你不管不问,怎么现在忽然又想起帮衬你了?”
靳司易语调平淡:“她肺癌晚期,活不久了。”
宋璟嬉笑的神色霎时间消失无踪,蹙眉道:“现在才发现?”
“还早一些,但也来不及了。”
“……所以合作只是表面,她其实是想把整个宁家的家业交到你手里。”宋璟似乎是叹了口气,“她这一走,你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亲人了,人固有一死,你也别太难过,反正还有我这个朋……”
“我有什么可难过的?”
靳司易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弯起嘴角,日光将尚未生出完整枝叶的枯木影子投射在他的脸上,乍然一看,像狰狞的伤疤,又像崎岖的裂痕,“本来还想着如果她非要带着这么一大笔钱进棺材,我该用什么办法拿过来,现在好了,不用我抢就到我手里了。”
“……”宋璟哑然,“我要是跟你一样上进,我爹早就把我提拔上去了。”
靳司易的手指触上车门把手的内侧,拉开车门,“那祝你早日成为体制内一把手吧,日后我就仰仗你了。”
他坐进车里,并没有立刻发动,而是调出一首轻松的纯音乐,倒进柔软的驾驶座里。
自从母亲死后,他就像皮球一样在靳舟和宁杭之间被踢来踢去,没有人愿意接纳一个毫无价值且麻烦的幼子,在拉扯数次未果后,靳舟把他和一笔钱一起丢给自己的弟弟,直接甩甩衣袖走人了。
以后的日子里靳司易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两方人,直到继承靳氏、并让靳氏越走越远后,他才尝试联系宁杭,得到的也始终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可就在前些日子,宁杭忽然主动联系上靳司易,声称自己决定将家业交由他发展,他觉得突然,旁敲侧击之下才知晓宁杭的病情。
那一刻靳司易的第一反应就如他对宋璟说的那样:真是省事了。
傻子才会和钱权过不去,白送上门来的东西为什么不要?因此即使心里对宁杭全无亲情,靳司易也乐得摆出一副痛苦的模样,陪她演一出豪门血浓于水的亲情戏。
人的欲望和感情由荷尔蒙控制,而他的荷尔蒙的分泌条件是拥有绝对的金钱和地位。
至于亲情这种玩意……
靳司易阖目养神,直到第三首歌的尾调慢慢平息,才重新坐起来,心情愉悦地将车启动了。
亲情这种玩意,如果没有利用价值或是阻挡了他的路,本身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靳司易露出一个幅度极小却真心实意的笑容。
现在,他想要的一切都要被他攥紧在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