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手脚筋皆断狼狈趴于破庙里(1 / 22)
破败的庙宇中,里面坐落着一个石像,虽已经沾染了岁月的风霜,却依稀可见雕刻的是慈航道人。
那石像后的地面上,竟然有个衣裳褴褛,发丝凌乱的人趴在那。
雨连下了四天四夜,陈玉琅躲在石像后面,就靠着雨水苟活了四天四夜。
哈,四,死,他怎么也逃离不开这个数字。
陈玉琅的身体早已经残败不堪,手筋脚筋皆被挑断,身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有剑割,也有刀割的,甚至还有锤子砸碎了他的小腿腿骨。
原本能逃到这破庙已经是力竭,却没想着靠着这些雨水撑过了四天四夜。
陈玉琅不甘心地抬头盯着慈航道人石像。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这!!!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救苦救难的慈航道人吗?!”怒火占满了陈玉琅的心头,他在也忍不住地抬头冲着背对自己的石像大喊大叫“为什么你不肯显灵救救我!为什么!!!”
他无助的伸手锤打地面,可惜陈玉琅只能看着自己的手臂挥动,手掌无力的垂向一边。
“为什么……为什么……”陈玉琅在也忍不住的低声哽咽,声音也越发低沉“为什么……你不肯显灵救救我……”
他狼狈的趴在地上,能感觉到身体的生命力流失。
前一百二十二载一生顺遂,却不知原来早已经有劫难等着他,现在醒悟,终究是晚了。
陈玉琅费力的转头看了眼周围,只有杂草、老鼠、蟑螂做伴,佩剑也在逃命途中丢了。
身体渐渐发冷,眼皮也变得沉重,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
他若不死,他日必定杀回去!
意识模糊间,陈玉琅听到了混乱的脚步声跑近,他好像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赵端青终于顺着那缕头发的指引来到了这处破庙,他刚踏进庙宇,鼻翼嗅到了极浓的血腥味。
他急忙跑进石像后面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此刻竟呼吸微弱的趴在脏污的地上,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进怀里,手忙脚乱的从乾坤袋里面拿出了一颗护脉丹。
赵端青赶紧将丹药喂进了陈玉琅苍白的嘴唇,丹药入嘴即化,陈玉琅的气息也逐渐平稳,不在若有若无仿佛马上要断气般
算是护住了陈玉琅的心脉
赵端青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符,掐断后,他连带着怀里的陈玉琅都消失在原地
只有地上的血,还证明着陈玉琅在这里苟活了四天的痕迹
漏水的屋檐落了一滴水下来,却恰好滴落在慈航道人的眼睛上,顺着眼睛流了下去。
仿佛是落下一滴慈悲的眼泪般
………………
床上面色苍白的青年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木床梁
身上沐浴过,也上了药,此刻陈玉琅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
他还有些恍惚,就仿佛那些事情都是假的,没有发生过一样。
破庙中的捶死挣扎只是梦,可是身上传来的痛觉,在告诉他不是做梦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是被人救了?
可是陈玉琅身上早已经没有了什么能报答的东西
他不禁又陷入了回忆
在半年前的一天早上醒来,自己的床上突然多了一本书,且那本书只有他能看见
陈玉琅好奇的打开看,里面讲述了一个男人跟另外三个男人纠缠的一生?
现在在修真界,与同性结为伴侣不足为奇,可是当他看见里面的名字,却傻眼了
里面以元满为主角,讲述了他跟宴时道君,还有他的爱慕者相爱相杀。
而元满,是自己的师弟,宴时道君,是他的师尊
而陈玉琅自己在里面是一个死在前面的背锅师兄
他起初只觉得这一切很荒谬,只当是谁编排自己跟师尊和师弟
陈玉琅不在意的随手捏了个诀,将这本书烧毁,结果。”
“是有些奇怪。”
李诚随意的扫视了四周,又抬头看了看树上,什么也没发现,周围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确实是有些奇怪。
“你我在这秘境小心点,这秘境年岁低,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李诚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罗盘。
陈玉琅顿时抓紧了一旁的树干,心里怒火中烧!那是他的东西,是他废了好大些功夫从秘境中拿到的宝物炼制而成的罗盘!
赵端青察觉到了身旁青年的异样,他安慰的捏了捏握在手里的手指,将陈玉琅意识拉回来了些。
陈玉琅勉强的扯开嘴角对他笑了笑,随后目光又紧紧盯着底下的人。
余成寻明显也注意到他手里的罗盘,有些酸酸的问道“李师兄你还没把这罗盘熔掉?”
李诚瞄了他一眼,又随意的将目光转回罗盘上:“那陈玉琅把这罗盘炼制的这么好,我也没必要去熔,上面的标记也被我抹掉,也就没人知道,自然已经是我的。”
说到陈玉琅,余成寻好似打开了话匣子。
“近期死了几个人,李师兄,你说会不会是那陈玉琅报复回来了?”余成寻说到这明显有些忧心忡忡,死的那几个全是参与围剿陈玉琅的人,甚至身上还有几处动物的爪印。
“怕什么?”李诚毫不在意,他嗤笑一声“你忘了那日陈玉琅被我们挖了膝盖骨,想着王道友肯定已经将那骨头炼化了,陈玉琅也接近濒死,在加上没了膝盖骨手脚皆断,像个乞丐一样爬行,我看他还能怎么活下来。”
“还陈玉琅?”李诚表情自傲又随意的看着手里的罗盘说道:“玉琅不过已经是一块碎玉了,不值当我们操心。”
“也是”余成寻裂开嘴角笑起来
他们在心里笃定了陈玉琅不会在活着回来,殊不知陈玉琅此刻正站在他们头顶。
陈玉琅紧绷着脸,心里的怒意到了顶峰,他呼吸急促死死盯着底下笑的正开的恶心脸庞,复仇的欲望凝聚在指尖,右手握住剑柄,将剑缓缓抽出。
手却被按住,陈玉琅猛的转头看向拦着自己的赵端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要拦我?
赵端青面色平静的看着陈玉琅,手上却是坚定不移的将他握着剑柄的手按了下去。
抽出一截的剑身重新回了剑鞘里。
‘你要拦我?’陈玉琅张嘴无声的说着,只觉赵端青但凡点头,他都要情绪失控。
仇人就在眼前,陈玉琅的剑却被赵端青按回剑鞘里,他不可置信的盯着赵端青,赵端青漆黑的瞳孔如寒潭幽深,面上仍然是平和的表情。
如一盆冷水将陈玉琅浇下透心凉。
为什么?
为什么阻拦我?
陈玉琅看见赵端青张张嘴,无声说了句话,随后他按着自己手背的手快速收回,双手往后一放,从树干上迅捷跳了下去。
陈玉琅被这一变故给惊到,只来得及看见他拔出背上的双刀狠狠朝下方两人砍下去。
下方两人惊觉头上生风,快速反应过来退开几步,便看见刚刚他们站的地方有一个穿着黑衣服手持双刀的人站立。
那人抬起头来,赫然是他们熟悉的面孔。
“赵端青!”他们失声叫出。
还是李诚冷静下来,不解的询问对方:“赵道友这是为何?”
刚刚他们要是晚了一下,就会被赵端青劈成两半。
却见赵端青没有说话,只是黑色的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