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接下来,他一直没出声,配合量了体温,量出386c,又配合吃下了闻清临给他冲泡好的止痛退热颗粒,最后配合靠坐在床头,让闻清临用毛巾裹冰袋,敷在了他额头——
全程都像是个做错了事情,又默默卖乖的小孩。
也根本不敢再提前面没有出口的话题。
闻清临看得好笑,绷不住挑了下唇。
终于一切搞定,闻清临才开口道:“躺下来吗?还早天都没亮,可以继续睡。”
沈渟渊低声道:“那你也睡。”
“我现在睡不着了,”闻清临摇了摇头,“过困劲了。”
沈渟渊便也立刻道:“我现在也睡不着。”
闻清临挑眉问:“那沈总是想做什么?”
他故意在“做”字上加了重音,不过也只是嘴上挑逗罢了,沈渟渊现在这样,根本不可能真的做什么。
沈渟渊抿了抿唇,哑声答:“听闻老师的。”
一瞬犹豫,闻清临还是松口道:“我过年准备出套新画,就是春节这种传统主题的,沈总要不要给我题诗?”
虽然到了闻清临现在这种地位,他画什么都有人买,都能卖出高价,但闻清临每年还是会保证至少画一套比较传统的主题。
譬如今年就画春节相关的。
闻清临的想法是他画一幅,沈渟渊就在旁边配合场景写一句相应的古诗。
就是单纯想要让沈渟渊参与进来而已。
更何况沈渟渊的毛笔字写得是真好看。
现在既然他们两个人都不睡,那就干脆可以把这件事情着手做起来了。
沈渟渊当然毫不犹豫应“好”,又问:“具体要怎么做?”
闻清临简明扼要讲了一遍自己想法,最后总结道:“你可以先想一想春节相关的古诗写下来,我找一找灵感。”
“辛苦闻老师再帮我拿一下纸笔了,”沈渟渊嗓音温沉道,“在书房里,笔筒里随便一支毛笔都行,空白宣纸在书柜最下面一层。”
闻清临点了头,便起身去了沈渟渊书房。
其实他不常进沈渟渊书房,就像沈渟渊也不常进他画室一样。
最开始是因为彼此间的边界感,不过现在就是没什么必要,两人都在家时候,更多时候好像都是在卧室浴室…
上次在沈渟渊书房待很久,还是被这人压在书桌前,写保证书…
又回忆起了那晚荒唐,闻清临忍不住轻“啧”一声。
他在笔筒中挑了挑,凭借出色记忆挑出了先前用来“写保证书”的那支毛笔,这才满意在书柜前蹲下来,准备打开最下面一层拿宣纸。
然而蹲下的瞬间,还没来及将书柜打开,闻清临却无意间在柜角同旁边书桌的夹缝间,瞥到了一张宣纸——
这个位置实在太隐蔽了,如果不是正好蹲下来看,平时根本注意不到。
估计是沈渟渊练字时候不小心掉了一张在这里,一直没注意捡起来,闻清临并没多想,探手过去,修长指尖便将那薄薄一张宣纸抽了出来。
抽出来时,闻清临无意识垂眼向下一瞥,可却在瞥到上面字迹的瞬间,顿时瞪大了眼睛,甚至手指都轻轻一颤——
这张已经沾了些许灰尘的宣纸上,确实是沈渟渊的字迹,笔锋酋劲力透纸背。
可字迹的内容,竟并不是什么古今中外的诗歌。
这分明沾染着书墨气息,看似再文雅不过的宣纸上,竟倾注满了对闻清临近乎病态迷恋的喃喃自语——
闻清临的腿真好看,适合用来做些坏事。
闻清临眼尾泛红的模样好漂亮,想看他哭,想尝一尝他眼泪的味道。
闻清临颈侧那颗小痣太迷人了,想舔。
闻清临皮肤真的好白,像雪一样,想把他弄脏。
想从闻清临握画笔的指尖起,一点点把他吃掉。
想把闻清临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闻清临回到卧室的时候,沈渟渊还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不过闻清临一走进去,他就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去这么久,”沈渟渊嗓音依然喑哑,语气疑惑,“没找到宣纸吗?”
“不是,”闻清临走到床边坐下,将手里笔墨纸砚全套一起放在沈渟渊面前已经立好的小桌板上,语气自然隐约含笑,“特意找了一下这支毛笔。”
沈渟渊垂眼看了两秒,很快便也反应过来,这支毛笔曾经用来做过什么了。
眸色瞬间深了两分,沈渟渊扯唇:“闻老师还真是…”
可说到这里他又顿住,似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了。
“真是什么?”闻清临挑唇故意问,“真是时刻都不放过逗你?”
沈渟渊无奈笑一声:“闻老师自己也知道。”
闻清临不置可否,转口问:“头疼好些了吗?”
“好多了。”沈渟渊立刻答。
闻清临仔细看了看他脸色,确认了确实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又抬手摸了摸他额头上的毛巾,确认冰度还够,这才微松口气。
“真的好多了,”沈渟渊已经开始研墨,嗓音温沉道,“闻老师放心。”
听他这样讲话,又看他研墨时的模样,闻清临不自觉就开始走神——
刚刚在书房里,看到的那张宣纸上的内容,每个字都还清晰在闻清临脑海中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