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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秘书心里盘算了一下回去如何复命,便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和关汀开开心心地聊起了闲话八卦。
时间过得飞快,宋导和张兴竟然在徐应家里呆了一下午。徐应沉浸工作,和宋导激烈讨论好久才歇下来,猛然才想起要护着关汀别受“沈康时派来的人”欺负。
一回头却见两人言笑晏晏,不知聊什么开心得很。关汀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舒展,总压在眉间的阴霾也淡淡地几乎不见了。
——关汀应该在放下吧。徐应心中的一块巨石,也轻轻巧巧地落了地。
临了,宋张二人告辞。
“等一下,”徐应要送客,关汀突然叫住了张兴。“请把这个带回去,交给沈总。”
不等张秘书惊讶,关汀转身进书房,拿出来一张薄薄的a4纸交给他。
定睛一看——“辞职书”。
张秘书:!
“关秘,这……”张秘书没想到突然接到这么个烫手山芋,有些不知所措了,“你位置重要,要是辞职涉及到很多手续,需要看当初合同规定……”
沈总绝对不会同意关汀辞职的!张兴很确信,自己将辞职信拿回去的话会面临如何的暴风骤雨。
但直说“沈总不会同意”实在是太触霉头,张秘书脑瓜子飞速转动想如何劝回。
“还有竞业协议,对,关秘,您入职是不是签了的?”
如他们这一些涉及保密或者较为重要的岗位,入职都要签署竞业协议,以确保离职后不会带着资源迅速跳槽到友商。一旦违反,面临的可能是巨额的赔偿金额。
坊间时有传闻,林氏也很中意关汀的工作能力,明里暗里来挖了好多次,难道关汀会到林启逸那边重新开疆扩土?这对于沈氏可就伤脑筋了。
“竞业协议可能要赔很多钱,您再考虑一下?”张秘书语无伦次了。
关汀只是笑笑,并未作答。
张秘书顿时懂了。竞业协议或许能製约到野心勃勃想跳槽的人,但却无力约束一个只是准备好好休息的人。
关汀此时并非一个睚眦必报的战士,只是一个累了的凡人。
一路走来,张秘书看过关汀各种各样的样子,有随着沈康时一早的意气风发,或是偶尔流露的哀伤,更甚是自觉放低姿态的柔软身段。
不同于沈康时那样势在必得的掌控感,关汀总是坚韧又执着的那一个。
但这是第一次,张秘书看到的是一个眼睛里不再有求而不得,只有温柔平和的关汀。
“好的。”张秘书接过辞职信,他受关汀庇护那么多次,此时他不忍心再拒绝。
他很想再叫一声关秘,却又想到——关汀或许不再愿意听到这个称呼了吧?
难过
张秘书坐在车里,看着关汀的辞职书,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烫手山芋接到手里,张秘书怀疑自己是唯一一个知道关汀想辞职的人。
关汀刚刚高升,虽说从总裁办退了下来,但摇身一变成为手握实权的副部长,应当算是暗升。况且张秘书作为如今沈康时的总秘,也知道一些秘辛——例如,沈康时给关汀的薪资涨幅明显是超出了惯例的,否则关汀不会续约。
但张秘书没想到,即便以这样的薪资续了约,沈总似乎也并没有留住关汀。
只能说,感情对人的影响太大了。
张秘书的思维也忍不住发散开来:沈总明知道柳亦久马上就要回来了,还花大价钱挽留关汀,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换句话说,他真的对关秘没有任何感情吗?
而此时的沈康时,正和柳亦久在约会。
这是一家法餐,柳亦久说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吃过,很怀念味道,不知道国内的是否正宗。
就这样随意提了一嘴,沈康时就让张秘书定下了这边的座位,花了大价钱请餐厅协调。
餐厅里人比较多,上菜慢了一会儿,柳亦久有些不高兴地说:“怎么这么慢,菜上来不会冷了吧。”
沈康时看着窗外的景色,说:“你饿了吗?”
柳亦久说:“还好。但是这么一来,我吃饭的兴致有点下去了呢。”
沈康时望着柳亦久,因为不高兴,对方微微皱着眉。
本该赏心悦目的一张脸,因为这烦闷的微表情,竟然显得有些微妙。柳亦久的情绪似乎影响了沈康时,沈康时心头也涌起一阵难以被察觉、却又难以忽视的烦躁。
“那要不换一家?”沈康时隻想让柳亦久不要再露出这幅表情。
柳亦久却说:“那不行,你订到这个位置,花了不少力气吧。我得等饭菜上来,拍下来发朋友圈,于润他们肯定会羡慕的。”
沈康时:“……”
不知道为什么,沈康时忽然觉得面前的柳亦久有些陌生。
柳亦久是怎么跟于润他们关系这么好的?
出国之前有这样吗?
沈康时说:“只要你喜欢,力气和钱都是小事。”
柳亦久说:“这家是不是有包厢来着?听说要会员。”
沈康时说:“你不是喜欢夜景吗?我特意让张秘书定的这里。”
柳亦久的表情顿了顿,说:“……哦。喜欢的。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都喜欢的。”
柳亦久的表情不太自然,沈康时自然知道他说得并不完全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