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周晏礼感受到了陆弛投来地目光,他朝陆弛张开自己的臂膀,示意他趟进自己怀中。
陆弛笑了一下,顺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了进去。
屏幕中的电影仍在放映着,精美的幕布与音响中流淌出的音乐交织在一起,如他们缠绵的身体。
电影的短短两小时,浓缩着主角几十年的悲欢喜乐。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在意。
如今,正是微瑞最关键的时候。他们没敢耽误,回到上海的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工作。
不过,他们已经约好了,凡事尽力而为,没必要把自己逼太紧。
周末的时候,周晏礼与陆弛一起去了趟医院。
只不过,这次挂号的不只有周晏礼,还有陆弛。
周晏礼的病是生理性的,这些年,他早已是这家医院的常客。医生见他来复诊,也只能问些常规性的问题,再开些一直吃的药。
而陆弛的情况则与周晏礼不同。针对陆弛的情况,医生做出了详尽的治疗方案,不止开了药,还建议他定期进行心理治疗。
医生说,正常人若是长期与精神障碍患者生活在一起,就算心胸再豁达开阔,也难免受到影响。陆弛与周晏礼在一起了那么多年,会出现抑郁症并不奇怪。
这不意味着陆弛将周晏礼视为负担,更不意味着他不爱周晏礼了。他只是生病了。
听完医生的话,陆弛觉得轻松了许多。他想,若是他早些关注到自己的心理问题,早些放下对抑郁症的偏见与误解,或许这两年多的时间,他就不会那么痛苦。
或许他与周晏礼之间,也不会走到非分手不可的地步。
只是,现在再说这些已是徒劳。
虽然活到了三十几岁的年纪,但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生命旅程,他们要允许自己在某些事情上的稚嫩与不成熟。
就像周晏礼说过的,他们得允许自己犯错。
犯错并不可怕,反而给了他们新的生机,让他们在犯错和弥补的过程中,掌握了今后人生的相处哲学。
做完心理治疗的当晚,陆弛躺在床上,突然叹了口气。
周晏礼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陆弛眨眨眼睛,故意卖了个关子,说:“觉得有点可惜。
周晏礼搂住他,耐心地问:“为什么觉得可惜?”
陆弛笑着说:“做完心理咨询,我觉得好受了很多。只可惜我们结不了婚,没法做婚姻咨询。”
周晏礼怔了一下。这虽是个无厘头的想法,却实打实刺中了周晏礼的心。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而后又恢复如常。
只是,他不想让温暖旖旎的氛围遇冷,也不想让自己与陆弛都陷于自怨自艾的陷阱,既然现在一切都好,既然他与陆弛早已将彼此视作此生的唯一,那么有没有一纸婚书又有何干系?
于是,周晏礼开玩笑地问道:“这么想嫁给我?”
陆弛看着周晏礼的眼睛兀自笑了一会儿,他随意将手搭在眼睛上,点点头说:“是啊,想嫁给你。”
说着,陆弛忽然坐起身来,他伸出双手环住了周晏礼的脖颈,眼底和嘴角都是笑意。他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认真说着:“晏礼,我很想嫁给你。”
“很早之前就想嫁给你了。”
以前,陆弛不常跟周晏礼说这些。他们在一起太久了,久到早已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血肉。
他们都习惯了用行动代替语言。
但这段时间,尤其是进行了心理治疗之后,陆弛突然意识到,其实再多的行动都不能取代示爱的力量。
他想,周晏礼会喜欢他的示爱的。既然周晏礼喜欢,那么陆弛愿意更多地表达自己对他的爱与痴迷。
听到陆弛的话后,周晏礼身体一滞,眼睛突然有些发胀了。他搂住陆弛,几乎说不出话了,只能用拥抱与亲吻来回应。
不久后,微瑞收到了来自美国医疗器械大会的邀请。
陆弛与周晏礼非常重视这场展会。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海外展会,也是微瑞出海计划中的关键一步。
他们与市场部、销售部的同事一起加了一整个月的班,项目组中的每个人都全身心地扑在了这场展会的筹备中。
不过,周晏礼与陆弛一早就想到了此行会困难重重:微瑞并非知名企业,放眼海外更是名不见经传。他们有可能会遇到许多质疑,也有可能面对无人问津的局面。
但对于微瑞而言,这是他们逆风翻盘的机会,也是必打之仗。
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陆弛原本打算自己带着团队前往美国参加展会,他与周晏礼私下里讨论了几轮,最后,周晏礼提议自己也一起跟着去。
听到周晏礼的提议后,陆弛愣了半秒,问道:“要飞十二个小时,你能撑得住么?”
周晏礼点了一下头,他神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没事儿,我能行。我好歹也是微瑞的老板,怎么能把压力都放你身上?”
可陆弛还是放心不下。周晏礼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乘坐飞机。机上气压的变化、封闭的环境、颠簸和吵闹……都会对周晏礼的精神状态造成影响。
见陆弛犹豫不决,周晏礼握住了他的手,笑着说:“不是说过要一起分担、一起面对么?我不想永远躲在你的身后。无论即将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