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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琬:“……”
在现代待得久了,他自然也知道自己当初对方书雅说的那番话有多离谱。
死去的回忆攻击了一下舒琬。
舒琬愁上加愁。
方书雅这一段话,让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坦白自己揣着个崽了。
最近家里的事多,郁恆章也忙得见不到人影。他不想在这种时候添乱,可再拖下去,崽儿就真的要藏不住了。
……
当晚,舒琬陪同方书雅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现场的媒体一看到舒琬像亲儿子一样挽着方书雅的手臂出席,镜头纷纷调转,闪光灯不要命的狂闪。
好在这种场合不需要接受媒体的采访,舒琬和方书雅进了场,都偷偷松了口气。
舒琬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完全就是来凑热闹的。方书雅带他举了两次牌,拍下了两幅油画。
进入后半场,他向方书雅打了声招呼,起身去洗手间。
现场的空气太闷,内场记者还在角落里对着他们虎视眈眈,舒琬就是找个借口出来透透气。
刚走出大厅,他迎面撞上了一位认识的人。
说是认识, 实际上舒琬见了他那么多面,都还没和他说过话。
真正和他认识的,该是原主。
那人惯常披散着遮住小半张脸的中长发今天束在了脑后, 扎着个小揪揪,露出苍白清秀的脸庞,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颓丧感便愈发明显了。
长风破的鼓手,常明灏, 穿着一身和晚宴环境格格不入的白t牛仔裤, 双手插兜,挎着个斜挎包,半靠在外厅的角落里,不知道是在等谁。
守在大厅门口的服务生时不时就要看他一眼, 常明灏不为所动。
舒琬本打算装作没看到他, 就这么走过去。
谁知道常明灏漫无目的的视线扫过他,眉尾微挑, 忽地站直了身, 竟直接跟上了舒琬。
“这儿人太多了,换个地方说话。”常明灏路过舒琬时柔柔丢下一句话, 头也不回地向着一个人少的方向走去。
舒琬略作思索,决定跟上去, 看看常明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在等我?”
“不然呢。”大厅后的一片空中花园,灯光昏暗,草木遮蔽的角落里, 常明灏停住了脚步, 他拉开斜挎包的拉链, “我没邀请函,进不去, 还在想如果在这里也等不到你该怎么办。”
“结果你自己就出来了。”舒琬注视着常明灏从包里取出了一个东西,还没看清是什么,那东西就被丢了过来,他慌忙接住,才发现常明灏扔给他的是一个密封着的文件袋。
“东西放在我这里就不管了,手机号也换了,节目上不和我们说话,下了节目让经纪人把我们都打发掉,舒琬,你可真记仇啊。”常明灏用轻柔的声音说着刺人的话,舒琬则上下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袋,封着口,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放心,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常明灏轻嘲,“都放在我这儿不要了,这会儿又要检查,这东西到底对你重要还是不重要啊?”
舒琬答不上来,他先道:“我没让经纪人把你们都打发掉。”
“是么?谁知道呢。”常明灏眸光清冷,显然是不信。他又从包里取出一个东西,这个比文件袋重多了,厚厚一迭,用信封包裹着。
将敦实的信封塞给舒琬,常明灏开口又带着刺:“所有的帐号都换了,知道你不想再和我们有任何往来记录,这样还给你,可以了吧?”
这次的信封没封口,舒琬拿到手里看了一眼,里面是厚厚一迭纸币。
常明灏别过眼,阴影遮住了他的神情,天生细柔的嗓音让他在失去阴郁的表情后,气势都跟着柔软了许多:“你匿名转给我爸的三笔钱,我都算上了,现在还给你,我们两清。”
舒琬握着这笔数目不小的现金,顿了顿,道:“匿名的钱,你怎么能确定是我?”
“嗤,舒琬你说这话有意思吗?除了你,谁还有能有闲心管我们家的事?”常明灏转回来,脸上挂着一副不耐的表情,道,“我不需要你在背后牺牲自己做默默无闻的烂好人。”
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进行有效交流,舒琬抿了抿唇,道:“我能问问这份文件,是我什么时候交给你保管的吗?”
看到常明灏的眉头渐蹙,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怀疑,舒琬的眼神飘走,语气没有起伏道:“其实,我落了次水,撞到脑袋,有些失忆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常明灏一下笑了,但他对着舒琬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表情,脸上的那点儿嘲讽又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皱得更紧的眉头。
“你真的失忆了?”常明灏不可置信,“那你都还记得些什么?”
舒琬摇摇头:“落水前的事,都模模糊糊的。”
常明灏:“那长风破的事呢?”
舒琬:“……”
常明灏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接连嗤笑了好几声,忽而猛地转身,抬手砸向身后的柱子。拳头落下去前,那隻握鼓槌的手顿住,最后隻狠狠拍下一掌。
花园里没什么人,只有微凉的晚风吹得树叶沙沙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