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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庆云不敢置信的瞪着槐树根。
随即,委屈的哭了出来。
他一边哭,一边扯着嗓子仰头大声喊,“哇啊啊,你居然打我!这是从小到大你第一次打我!我再也不叫你爹了!哇啊啊啊!”
他这副愤怒的模样,让槐轻羽几乎将他幻视成了智障儿童。
明明是十六岁的少年,被宠得心智如此低幼。
一点形象都不顾。
有趣。
立在一旁,当背景板的槐轻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黄明花见状,瞪了槐树根一眼,但在让槐庆云读书这件事上,夫妇二人的想法一致。
她满眼心疼,却抑製住了去抱槐庆云的衝动,劝道:
“庆宝,听你爹的,去读几天书,说不定你到时候就爱上读书了呢!”
“娘,你也不站在我这边!”槐庆云的哭声戛然而止,气愤的盯着黄明花。
他本就是在装哭。
平日里,这一招很管用,他一哭,槐树根和黄明花就什么都依他了,今日竟然一点用处都没有!
槐庆云欺软怕硬,槐树根和黄明花强硬起来,他便瞬间怂了,嘟嘟囔囔的缩了缩脖子,心不甘情不愿道:
“我知道了,我隻去读两天,两天后我就回来!”
槐树根和黄明花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仿佛槐庆云做出了什么功绩一般。
这二人,简直就是儿奴。
就算槐庆云这废物拉出的屎,二人也肯定觉得是香喷喷的。
槐轻羽沉默无声的看完了全程,提议道:
“既然已经决定了,槐庆云,你就跟我一起去书居买些文房四宝吧!”
槐庆云瞪了他一眼,但在槐树根和黄明花的眼神里,他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乖乖跟在了槐轻羽的身后。
槐轻羽上了马车,槐庆云也随之跟上。
在马车上,槐庆云对马车上奢华的装饰摸来摸去,口中啧啧称奇:
“这些东西真好看,唔,槐轻羽,你的就是我的,从今以后这两马车就给我用了吧!”
槐轻羽径直笑了出来。
他用一种满是凉意的眼神,望着槐庆云,嗤笑道:“一张嘴就是要东西,你是乞丐?”
“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揍你?”槐庆云闻言,立刻攥紧了拳头,怒瞪着槐轻羽。
在他眼里,槐轻羽就是个卑贱的哥儿,在他们大槐树村,哥儿再厉害,也没有资格掌握钱财,拥有的钱理所应当交给家里的男丁。
他可是高贵的男人,槐轻羽这种哥儿,隻配给他舔鞋。
槐轻羽不慌不忙地扫了他一眼,面上的表情仍旧满是讥诮,“揍我?你离了爹娘,见人敢说句话吗?不过是一个依偎在爹娘羽翼下的软蛋罢了。”
“你!”槐庆云气得说不出话来,随即又开始不服气的威胁道:
“槐轻羽,你真是好大的但这,竟然敢这么说我,等我回去一定会告诉爹娘!”
槐轻羽眼神冷淡又轻蔑,嘲讽道:“你也就只会告状了,你这种人,能有什么出息?”
说话间,全盛京最大的书局已经到了。
槐轻羽率先跳下马车,踏进了书局。
槐庆云也随即下了马车,看着金碧辉煌的书居,立刻生了怯意,有些畏缩的快步紧跟在槐轻羽身后,不满的唤道:“你等等我!”
槐轻羽懒得理他,踏进书居后,便饶有兴致的开始翻找自己喜欢的书籍。
槐庆云亦步亦趋的跟在槐轻羽身后。
他前日还是个在泥地里打滚的乡下人,今日便穿了满身的绫罗绸缎,站在这金碧辉煌、满是书香气息的地方了。
他是个懦弱胆小、欺软怕硬的人,隻敢跟爹娘,跟槐轻羽发脾气。
但在这庄严的书局里,大庭广众之下,连一个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这时,几名书生忽然瞥见了槐轻羽。
他们顿时眼前一亮,快步走了过来,用一种十分荣幸的口吻,恭敬的问道:
“这位就是芙蓉才子槐轻羽吧?”
槐轻羽手中正拿着一本书,闻言,抬起了头,清丽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正是在下,敢问兄台有何要事?”
其中一名书生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小心翼翼的开口:
“久闻芙蓉才子大名,不知可否赏脸一起去品茶?”
另一名才子也道:
“芙蓉才子声名远播,若是能侥幸交流一番,在下定当奉上厚礼。”
槐轻羽微微蹙着眉,刚想开口拒绝,便被槐庆云拉住了衣角。
槐庆云听到书生们的话,立刻心动了。
只要去喝喝茶,就能有厚礼可收,这种好事槐轻羽竟然要拒绝,真是傻到家了!
槐庆云吞咽了几下口水,开口道:“你快去,槐轻羽,喝一喝茶就能有厚礼收,你犹豫什么呢?”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几名书生的注意力,便放到了他身上。
槐庆云穿着一身锦缎,浑身上下带满了装饰品,与书局的格调格格不入。
虽然看着奢华,但是这身装扮,在那些文雅的书生们看来,无异于暴发户。
书生们顿时对他厌恶起来。
他们扫了一眼槐庆云抓着槐轻羽衣角的手,不喜道:“你这家伙,竟也敢用脏手,触碰芙蓉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