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2)
不周当即道:“那怎么可能?去就去,走!”
几刻之后,负责看守弥生无荼的神族士兵急急去向敦薨山长老钟乐禀报:“长老……”
正在用餐的钟乐将手中玉箸重重地往箸置上一搁,冲士兵道:“还有完没完了?我就问你还有完没完了?这个玄度到底是要干什么呀?三天两头地往敦薨之水跑,知道的是他来看弥生无荼,不知道的不得以为他和我私下有交情啊?”
士兵等他抱怨完了,才小声道:“长老,这次四殿下和他的灵体都没来,那只金乌自己来了。”
钟乐愣了一下,向他确认:“就那只金乌自己?”
士兵点头:“就那只金乌自己。听说公主殿下想抓这只金乌,长老,机不可失,您看我们要不要为公主分忧啊?”
钟乐犹豫一阵,摆摆手道:“算了算了,玄度把这只金乌看得跟眼珠子一样宝贝,我们若是抓了她给公主送去,倒是为公主分忧了,到时候玄度找上门来,谁来为我分忧?退下吧。”
大河边,朝曦与阿垠照例并排坐着,不周把她送到之后,就去周围巡逻警戒了。
朝曦从掌心阵法中拿出一套鲛绡衣裙,递给阿垠道:“上次你说喜欢鲛绡,我带了一套给你。”
阿垠欢喜地接过,爱不释手地翻看了一会儿,对朝曦道:“可是我现在并没有可以用来跟你交换鲛绡的珍宝。”
朝曦道:“不用珍宝,我想请教你一些问题,你若知道答案最好,若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除了你,我也没有别人可以问。”
阿垠开心地捧着鲛绡,道:“好,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朝曦看看四周,确定师父不在,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问道:“若是挖出神族的内丹,神族会死吗?”
“诶?你恰好问了个我知道的。”阿垠在水中晃着小脚道,“在这一点上,神族和魔族是一样的,本体失了内丹,也就是灵体,会死,但一般不会马上就死,而是有个过程,时间长短大约跟他们自身实力强弱有关。有些神族被夺了内丹还能找回就是这个道理。但是他们的灵体脱离了本体却不会死,就像现如今魔界的魔神崇吾,千年前神魔大战后,肉身陨灭,只剩下灵体温养在无界台,活了一千多年了,还在呢。”
“这样说来,他们的灵体岂不是可以永生不灭?”朝曦惊讶。
阿垠道:“当然不是,灵体不死的先决条件是,对应的内丹完好。若是内丹爆了,灵体也就死去了。听说神族可以在内丹中注入神识,若是不慎被人剜去,他们可以在明知找不回的情况下通过神识遥控内丹自爆,与敌人同归于尽。听说神族内丹自爆的威力是其本身实力的十倍之多呢,所以鲜少有种族敢打神族内丹的主意。我说你问这么多,不是看上哪个神族的内丹了吧?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手,真的,得不偿失。”
朝曦勉强一笑道:“没有,我就是问问。那你知道神族的内丹一般长在哪里吗?”
阿垠望着她,不说话。
朝曦与她对视片刻,终是败下阵来,塌着双肩道:“我只是想拿回我的羽衣。玄度把我的羽衣藏在了他的朱雀内丹中,无论如何不肯还我。”
“所以你想把他的朱雀内丹挖出来,逼他把羽衣还给你?”阿垠双眼亮晶晶。
朝曦:“……我怎么觉得你似乎有点兴奋?”
阿垠抬手一捶她的肩膀,笑道:“我这是有点兴奋吗?我这是相当兴奋好吗?原本我看你一只鸟被他没收了羽衣还乖乖跟在他身边,打心底里瞧不起你来着,没想到你个子不大,胆子不小。你这个朋友我阿垠交定了!神族的内丹一般长在哪里,我不太清楚,你等我问问弥生。”
说罢她往水中一滑,化作一尾小金鱼,在水中吐了一串泡泡。
河面很快泛起浪花,一条黑龙疾冲而来,在水中与小金鱼面对面。
一鱼一龙轮流吐了一会儿泡泡,小金鱼猛的一转身,裙摆样的鱼尾在黑龙的鼻子上甩了一下,向岸边游来。
黑龙垂头耷脑地沉入水底。
阿垠化作少女爬上岸在朝曦身边坐下,道:“他说他们魔族内丹一般要么长在脑子里,要么长在心脏处,但是玄度不是有两枚内丹么,就不好确定朱雀内丹到底长在哪里了。”
朝曦叹了口气,还得再想旁的法子。
阿垠陪着她一同叹气。
一鸟一鱼沉默了片刻,阿垠扭头看着她道:“说真的,若是知道玄度的朱雀内丹长在何处,你真的下得了手去挖吗?”
朝曦迟疑了一瞬,点头:“下得了手。”
“就为了逼他把羽衣还给你?”
“也不单单是为了这个。”
阿垠识趣地没有追问还为了什么,只是看着河面道:“反正我是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能让我下定决心把弥生的内丹给挖出来。”说到此处,她脑中灵光一现,对朝曦道:“我想起来了,或许有一种草,可以让你看到玄度的朱雀内丹到底长在何处。”
朝曦急忙问道:“什么草?”
阿垠道:“橙花海茜。我的族鱼们生命很漫长,没事的时候它们就喜欢睡觉,一睡就睡成千上万年那么久,所以找一处安全惬意的沉睡之地,对族鱼们来说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年长的族鱼修为深厚经验老到,在这件事上自是没什么问题。一些刚成年的族鱼为了不犯错,在初次选择沉眠之地时,都会去找橙花海茜这种海草,将这种海草的花碾成汁涂在眼睛上,这样能让他们看到数千里以下的海底深处有没有地热存在。有些地热会不定时地爆发,很影响睡觉的。既然连数千里以下的地热都能看到,那让你看到玄度的朱雀内丹,应当也不在话下吧。我不知道这个法子到底管不管用,但你若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不妨尝试一下。”
朝曦点头:“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橙花海茜到底长什么模样呢?”
阿垠细细地向朝曦描述了橙花海茜这种海草的特征,两人正聊着,清瑶又来了。
阿垠见了她,问朝曦:“这般阴魂不散,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许是看上谁了,但这个人不是她。
朝曦看着清瑶走近,不说话。
清瑶到了近处,学着她俩往河岸上一坐,小腿没入水中,感叹道:“真凉爽!”
“喂,你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阿垠隔着朝曦对清瑶道。
清瑶瞥她一眼道:“旁人没有注意到你就老实呆着吧。弥生无荼在这里日子过得这么悠闲,不是他本该如此,只是因为神族没人找他麻烦罢了,明白吗?你若觉得这日子过得太平静了闲得慌,我倒也不介意给你们找点事情做做。”
朝曦对她道:“你堂堂一个神,为难她一条鱼做什么?说吧,此番找我又有何事?”
“瞧你日子过得挺惬意,正好你的族乌们最近过得也挺好,让你亲眼看看,也好放心。”清瑶说着,又拿出了她的观世镜,打了一道灵力在上面,然后将镜子递到朝曦面前。
镜面中,那两只负责看守赤山囚牢的金雕正拿着可以喷出粗壮水柱的法器,对着牢中的金乌们不断地喷着。
为了保护幼崽与老弱,身体强壮些的大乌都化作人形摇摇晃晃地挡在前面。金雕上前透过牢柱缝隙将他们挨个踹倒。大乌们沉默不言,艰难地挣扎着站起,再被踹倒。大乌一倒,后面的乌们都被那两道水柱冲得七零八落,羽毛湿透地在污浊不堪的积水中扑腾挣扎。
看金乌们如此狼狈,那两只金雕高兴地张嘴大笑,用法器对金乌们喷射得更卖力了。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