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1)
她为难了。赛罕心里想恨还恨不起来,瞧着她为难竟是很没出息地觉得不忍。
“这样吧,我问,你答。说一些中原朝堂情形,就算你的诊费,如何?”
“……两军对峙,我怎好……”
“捡不是机密的说。”
“我辨不出哪些是哪些不是。”
还挺老实!可怎么惹得人这么牙痒?!
“我就想问问庞德佑,他家道如何,为人如何,这些总行吧?”
“我不知道。”
“嘶!”
他牙缝吸气,雅予吓得光着小脚赶紧往后缩,“我,我当真不知道!”
一把将她拖进怀中,“再敢跟我耍心眼儿,小心我让你彻底辱没你那安哲哥哥!”
不说点什么是果然不行了,雅予又恨又怕,斟酌了半天才道,“庞,庞大将军他没有妻。”
“哦?”赛罕闻言很是意外,“不能吧,他都过了你们中原人讲究的而立之年了,怎会没有妻?”
“他没有妻,我又没说他没有女人。他有好多女人,妾。”
“有女人”这几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很是有趣,语声压低了不说,那脸蛋儿都似泛了红晕。
“这么说他贪恋美色?”
雅予点点头,心想,好吧,就让他这么以为吧。想用女色去贿赂庞大将军,别说是乌恩卜脱,就这些日子对这狼贼的揣磨,他也使不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即便当真就是使了,老爹爹曾说过,人的嗜好分好多种,有的是因羡而生,有的是因惧而生;有的是好而攒,有的是存而无意。而庞德佑,就是后者,存,而无意。
“睡吧。”
熄了灯,两人挨着,平躺在灯火灭去浓浓的烛香中。
“……我病已经好了,能搬回去了。”
“春寒,再犯了怎么办?白浪费我汤药钱!”
“……”
“夏天再说。”
黑暗中听得出他口气的不耐,毕竟人家是大夫,自己折腾病了也是给他添麻烦。雅予想想没敢再争。
作者有话要说:
庞大将军是《嫂嫂,何以成妻》中的男二,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瞄一眼。已经瞄过的,不许再骂俺家老庞。╭(╯╰)╮
谢谢兔儿的雷雷!再潜水小心被炸哈。↖(w)↗
狼口喂食(上)
正月将尽,年节的气氛这才淡下来。草原上的气候也如草原上的人,脾气烈,毫不遮掩。刚散了冬日阴云,大日头便狠狠晴了几日,雪化得滴滴答答,营地内外融出了几条小水渠,潺潺的水声甚是好听,只是也连带出大片大片的雪泞,一出帐就软软的沾一靴子。
伺候赛罕出了门,雅予东忙忙西忙忙,待到安生生坐到矮几旁已是日上三竿。一沓子积下的功课不得闲儿做,这便又上手缝补他昨天校场上不当心挂扯的衣袍。
人真是随着奈何走,从前哪里会捻针拿线,如今伺候人的活儿她都磕磕绊绊学了个遍,一天从早起到夜里睡下再不得半刻清闲。不知原先自己当主子时是否也让底下人如此生怨,只如今想起那狼主子她心里就……就实在不是个滋味!
想着这几天夜里的作难,雅予一口银牙咬碎,手中的针再走不动。
自那一日撞破他下药捏脚的事,人家没怎样难为情,她自己倒是颠来倒去又是尴尬又是感激,几番话里话外扯远去,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一觉醒来他与平日无甚两样早早往校场去了,雅予却是看着那背影心里懵懵懂懂莫名生了异样,总觉得彼此说了不得说的秘密从此便再不同了。
谁知,果然是不同了!自那之后他虽识相再没亲过她,却是一本正经把每日背诵的功课越添越多。日里人家大将军不得空儿听她背,统统积到了夜里。这便好了,他给她捏脚,她给他背书,夜夜形状重现。书是越背越长,一字不能错,错一个就要从头再来;脚捏罢了不许收回来,握在他手中,背错一个字,就以此惩罚。手茧那么糙,下手轻重难料,翻了花样儿地那最难耐的脚心走字画圈,真真又疼又痒!
冠冕堂皇的理由让雅予忍不得也不敢驳,迫得她常是裸着脚、噙着泪,一背就是大半夜。这还养什么身子,捏什么脚,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还欠他什么人情,这一来,统统还够了!
独自这么怨了一通,雅予长吁一口气,一边摊开了功课,一边照旧走起手中的针线。边做活儿边读书,心里一股劲今夜要一次过关,再不能让他得着机会欺负她。
正是专心地读着,帐帘猛地打起,抬头看,那人疾步匆匆走了进来。
背着日头的光亮,看到那张脸上浓眉紧锁、阴云密布。认识他这么久,见过他狠,见过他怒,却从未见过如此忧心。雅予一时惊讶不已,将将搁下手中活计便被他一把拉起往内帐去。
“收拾行李,不要多,捡要紧的拿。”
那语声异常低沉,再不似往常的揶揄与散漫。雅予的心不觉就提了起来,怦怦直跳。
“这是要开拔么?”
“不是。”
赛罕边应着边弯腰在榻旁的匣子中翻寻,再直起身,手中拿了一沓子纸张。
“我已经安排巴根带了景同先一步避去林中,今儿夜里你随我走,连夜送你们回中原。”
“你,你说什么?”他的话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可这一句的意思她却根本就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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