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姜冕看着他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嘴唇发青,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怪罪贺恂,毕竟也没哪条律法上写过伴读轻薄了太子该如何治罪。
太子殿下微微抬头,看了下面跪着的人半晌,越看越生气,最终忍不住抄起身后的软枕狠狠地朝贺恂掷了过去。
贺恂没有闪躲,总归这软枕打在身上也不疼,还是让眼前人消气才是最要紧的。
“自去领罚。”
姜冕脸色铁青,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置贺恂。
贺恂是高皇后费尽心机安插在他身边的人,所以他不能轻易地让贺恂离开东宫。
况且,昨日之事实在是令人难以启齿的荒唐事,他也不能借题发挥,着实是令人苦恼。
贺恂倒是难得乖巧,他垂着头,躬身后退,很听话的去领罚了。
姜冕撇了撇嘴,朝着门外发作道:“程安,快去叫齐云生来,本宫有事找他!”
名为程安的暗卫昨夜在寝宫外守了一夜,自然知道太子和伴读昨夜的旖旎情事,他不动声色的给太子殿下行了礼,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东宫。
齐云生得了姜冕召唤,忙不迭地赶了过来。
他一边跟着宦官穿过繁复的雕花走廊,一边掩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姜冕已经起身了,他昨夜被贺恂不知节制地要了一次又一次,浑身又疼又酸,如今见客也只能设在隐秘的寝宫偏殿。
他斜斜的歪在软榻上,纵使腰后臀下尽是软枕,太子殿下还是不太舒服。
齐云生一见姜冕病恹恹的样子,不由大吃一惊,他感叹道:“这贺恂如此正直么?殿下不过赏他一个美姬,便让他对您大打出手、以下犯上!”
姜冕脸色变得微妙起来,大打出手倒是没有,至于这以下犯上么……
齐云生敏锐地观察到了太子殿下的神情变化,他微微一愣,随即做出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怪不得微臣进来的时候看见几个下人把那姓贺的抬出去了呢,殿下您还是太心软,要我说还是得把他下诏狱才行,这谋害太子的罪名……”
“打住,”姜冕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他知道齐云生向来话多,若是不打断他恐怕他自己就能说上好一阵子,“你说贺恂刚才被抬出去了?”
“是啊,微臣来的时候永乐侯府上的轿子就已经停在门口了,估计是来接他的吧。”
姜冕沉默了下来,他知道贺恂向来不喜欢坐轿,如今看来这位讨人厌的伴读确实是伤的不轻啊。
太子殿下有点苦恼了,他只是让贺恂下去领罚,却没想到这人竟然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贺恂没能看上你带来的那个女人。”
或许是因为贺恂的原因,姜冕心乱如麻,口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什么?”齐云生吃惊的皱眉,“这可是我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美姬,他竟然还是看不上眼,他不会是柳下惠吧?”
说到这里,齐小公子又摇了摇头,否定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多柳下惠,我看他或许根本不喜欢女人!”
姜冕一口茶水呛了出来,他剧烈的咳嗽着,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殿下你反应也忒大了吧,你难道不知道吗,有许多人都爱南风,说不定这贺恂表面上看似是个正人君子,背地里却喜欢男人呢。”
齐云生依旧在喋喋不休地抒发着自己的观点,他还丝毫没有注意到姜冕的不对劲。
“行了,”姜冕匆匆打断了他,“他不爱美人,咱们的人就安插不到他身边,你还是快点想想办法吧。”
齐云生颇为恨铁不成钢:“殿下,您可是太子,直接把人塞到他身边不就行了?”
“这不太好吧?”姜冕有些为难。
齐云生微微躬身,语气也变得严肃几分:“殿下,心慈对您来说未必是好事。”
姜冕自认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他善于伪装藏拙,心中却十分狠辣决绝,可他和贺恂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谊,他还不想算计到自己的伴读身上去——尽管贺恂是高皇后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贺恂的母亲乃是那位出身于伯爵府的永乐侯夫人,同高皇后是同伴闺中的手帕交,两人感情甚笃,更是京城权贵圈子里的一段佳话。
更甚者,两人在二十年前同是有孕,又在同一天生产,最终是皇后娘娘后于侯爷夫人三刻生下皇子,姜冕就这样成了弟弟。
过往的记忆如乱絮,姜冕不愿再想,他斜撑着头,忍不住催促道:“还没到吗?”
彩明回道:“就快了,过了这条街就是。”
当姜冕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太子的仪仗已经停在了永乐侯府门口。
他望着头上的匾额愣了片刻,才道:“走吧。”
因为姜冕和贺恂的关系在外人眼里还算的上亲厚,所以太子殿下也是永乐侯府的常客。
门外的家丁已经跑进去通传了,永乐侯夫妇急忙出来接驾。
姜冕虽然不喜欢贺恂,但却十分喜欢永乐侯和永乐侯夫人,他亲自扶了两人起身,负手而立,装作漫不经心道:“贺恂,还好吗?”
永乐侯夫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像平时那样慈爱的笑起来:“多谢殿下记挂,犬子已无大碍了,如今正在他房中休息。”
【作者有话说】:为什么有的章节需要审核有的章节不需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