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她一抬头,看见太子殿下面色惊恐,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殿下,您又梦魇了?”
姜冕摇了摇头,淡道:“伺候洗脸吧。”
彩明心疼她们家主子,可又无法可解,只能默默伺候姜冕洗脸。
太子殿下收拾好了,又恢复的和往常无异,这才叫秦旌进来。
这是秦旌第一次进太子寝宫,拘谨之间又夹杂着兴奋。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作祟,秦旌总觉着太子殿下的寝殿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
但他不敢乱看,只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待太子殿下发话。
姜冕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扔给秦旌一身夜行衣,说:“看看穿上合适吗?”
秦旌接过衣服,脸红的要滴血:“微臣去偏殿换。”
姜冕却不以为意,他解开前襟的扣子,说:“你我都是男子,何必麻烦,在这里换就是。”
说罢,太子殿下就脱掉了上衣,露出白皙劲瘦的脊背。
秦旌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挑了,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向前挪动一步。
姜冕背对着秦旌,没注意到后者的不对劲。
秦旌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卑劣,可眼睛又贪婪的扫视着太子殿下的脊背。
直到,他看见太子腰间的红痕。
他虽对太子痴情,却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自然知道那痕迹是为何而来。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贺恂,可下一秒又觉得自己可笑——贺恂与殿下再亲密也不过是个伴读,这痕迹估计是太子的姬妾留下的。
姜冕已经换好了衣服,一回头就看见秦旌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站在原地。
这让太子殿下不免有些不快:“秦旌,愣什么神?天要黑了!”
秦旌这才如梦初醒,赶忙动作起来。
太子殿下皱眉看着秦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由感叹:“若是本宫当时再有本事些,你也不必在前线受这么多苦了。”
秦旌眼睫微微颤抖:“殿下这么多年还记得臣,臣就已经知足了。”
秦旌家中原本还算得上显赫,只是在他十岁那年家道中落,一家人都搬离了京城。
姜冕儿时总喜欢和秦旌一起玩,在有了实权之后也就四处打听秦旌的下落。
当太子殿下知道儿时玩伴在前线冲锋陷阵时难免不忍,想尽一切办法把秦旌调进了京城。
好在秦旌自己也争气,又有前线的军功加持,这几年在京城中也算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太子看秦旌换好了衣服,也不再忆往昔了,拍拍后者的肩膀就先行走了出去。
秦旌抿唇,他望着太子殿下离去的背影,不由思忱:
太子殿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他是纨绔的草包太子?还是冷静自持的隐忍储君?亦或只是一个温柔心软的公子……
两人无声无息的潜入冷宫,一打眼就看见了院子里温书的舜宜。
秦旌看着这个半大孩子,一下就猜出了他的身份:“这就是殿下所说的……二皇子的遗腹子?”
姜冕点了点头,率先走过去:“本宫前来赴约了,你母亲呢?”
舜宜警惕性依旧很高,他瞥了姜冕一眼,飞快的跑进屋里去。
不一会儿,屋里就走出来一名妇人。
这妇人荆钗布衣,气质却非凡,一看就不是昨日与他们对话的宫女。
姜冕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半晌,最终也没认出此人是谁。
倒是那妇人认得姜冕:“太子,你都长这么大了。”
姜冕心下一震,试探着开口:“可是贤妃娘娘?”
那妇人缓缓走下台阶,道:“难为你还认得我。”
说认得姜冕肯定是不认得了,毕竟眼前这个苍老衰败的中年妇人和他印象中那个宠冠六宫的美艳赵贤妃还是有些差距的。
赵贤妃走到了姜冕面前,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探出半个头的舜宜。
她轻叹一声,说:“太子殿下小时候最喜欢去我宫里的小戏楼看戏,不知道现在殿下还去吗?”
姜冕心中略有些唏嘘,“父皇封了您的宫苑,本宫也多年未曾去过了。”
赵贤妃扯了扯嘴角,对这个答案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君恩如水向东流,得宠忧移失宠愁。后宫中的女子们哪个不是靠着这一点儿淡薄的恩宠过活,等到青春不再,当时的海誓山盟自然也不算数了。
【作者有话说】:秦将军真的很在意啊!
便宜侄子
“太子殿下,我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本不该有什么留恋,奈何又有了这个孙儿……”她说着说着便流下了两行泪,随即声音颤抖的也说不下去了。
姜冕这才明白了赵贤妃叫他来此处的目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涕泪涟涟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他。
秦旌凑到太子殿下耳边说:“殿下,咱们还不知道这女人是好是坏呢!”
姜冕扫了他一眼,顺势说:“是呀,贤妃娘娘也得拿出点诚意来。”
赵贤妃抿唇,道:“殿下若愿意顾怜舜宜,我可以把大高后母子真正的死因告诉您。”
姜冕微微一愣,随即和秦旌对视一眼。
秦旌说:“殿下,不妨先听听她怎么说。”
太子殿下欣然同意,示意赵贤妃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