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作者:枝呦九) 第43节(1 / 2)
她也不需要做他们的家人。她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把自己的病早告诉玉岫。那这些年有她,自己也应该少受些罪。然后又笑,“倒是碰见阿绾的时候正好。再往前推几年,她还是个孩子呢。”
她和玉岫看阿绾也跟看孩子一般。
折绾跟着笑起来,“是,早碰见我,我那时候还傻着呢。”
年轻的时候都傻。孙三娘就咳嗽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们来我这里就变得郁郁寡欢了?是不是我说话就不让人喜欢?”
玉岫:“怎么可能呢,只是在外面热闹多了,就喜欢你这里清清静静的。”
又把折绾要请个女管事的事情告诉她,“我上回还跟你说了,她再请几个力气大的婆子,以后就全是女子的班底了。”
孙三娘也给折绾的铺子里面投了银子的,这事情不仅玉岫说了,折绾也说了。她道:“可惜我身体不好,否则也愿意去见见这般厉害的娘子。”
折绾趁机道:“那你就跟我一块去吧?”
孙三娘手紧了紧,“可我怕犯病。”
自从上回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去过。玉岫来劝过,她不肯,玉岫就没有办法了。如今又过了这么久,她却又有些意动了。
她犹豫不决,“看着你们在外面跑,快活得很,我也想再试试。”
折绾没想到今日还能有这般的喜事。于是马上就回去准备,两人一块乘的马车里面都放了好些花进去。
素膳看着就感慨道:“姑娘,你对勋国公夫人真好。”
折绾头也没回,打量着马车里面的“春日”,温柔笑着道:“傻丫头,我知道她的苦楚,自然想她能跟我一样好。”
若是可以,她想把自己的花都送给孙三娘。她受过这份苦楚,就想让她多欢喜欢喜。
孙三娘看见马车里堆的花就笑了,勋国公面色不自然的送她出来,“真不用我叫人送你们去?”
玉岫对他没有好脸色,他就对着折绾和孙三娘说。
孙三娘:“不用,刕大少夫人在呢。”
比起玉岫,勋国公对折绾就客气多了。他一直都觉得那个馊主意是玉岫想出来的。折绾长得柔和一些,看起来就正经不少。但这样的女人,根本没什么主意,有事情还要回家跟夫婿说一说,所以他觉得这事情刕鹤春应该也知道。
这可真是……他最近也不愿意跟刕鹤春多说。
他送完人就出去应酬了。玉岫今日不跟她们去见人。她要陪着宋夫人去看马球。还没有过元宵呢,京都就开始打马球了。毕竟这时候时间多,儿郎们还能抽出时间来求娶姑娘。
马球场上就有了计较。
“我母亲娘家的外甥女要去相看,便叫我和阿娘一起跟着。”
她说着说着乐起来,“阿绾,马球也是有赌的。我与你报两个名字,你看看谁会赢,要是赢了,可是有彩头的。”
这跟赌马又不一样了。赌马是赌银子,但马球却是权贵人家往彩头盘子里面放些金银珠宝首饰等等,赢了就给大家分点彩头。
玉岫之前从来没有赢过。
这回有了阿绾,她信心满满,直接赌定阿绾说的那一队。
期间有夫人来跟她搭讪,用的还是折绾的名号。玉岫还笑着道:“她今日有事,不然我是要拉着她一块来的。”
那夫人跟她交谈了几句,就道:“小时候,我们也一块玩过,她那时候还是在阿琰身边跟着吃饼子的小妹妹,转瞬间就这么大了,还成了英国公大少夫人。”
“人这造化啊——”
玉岫:“是啊,英国公府真是好造化,竟然能得阿琰和阿绾这两个好女子。”
那人就讪讪退回去了。
晚间,折绾和孙三娘从铺子里面跟周娘子见完面回来,就听玉岫大笑着道:“我跟你们说,我赢了——赢了不少彩头哦!”
和光而不污(33)
“我真的是逢赌必输。”
玉岫捧着一堆彩头笑着道:“这回我可是出尽风头了。”
她欢喜极了, “从前我的运气谁不知道?各个都在暗地里说我是倒鸡徒!”
喜欢赌的人都喜欢斗鸡,倒鸡徒说的便是赌鸡必输的人。
玉岫:“今日见我赌了,便纷纷跟我错开压宝, 好嘛,只有我家小侄女心疼我,跟着我一块, 谁知道赢了。”
真是痛快。她这辈子事事顺心, 唯有赌字上不快活, 如今连这个倒霉运气也没了, 真是没什么可遗憾的。
她拉着折绾的手不放,“我还有好些面子想要找回来, 下回你继续跟着我去赌吧?”
折绾断然拒绝。她也只是依着记忆里熟悉的名字说了说, 没想到竟然连续两次都赌对了, 但下回肯定是不成了。
“十赌九输, 只有一赢。你已经赢了两回,比别人还多了一回, 便回头是岸吧。”
玉岫很是伤心,孙三娘在一边静静的喝茶, 轻轻笑着看两人说话。玉岫自然也要问问她, “你今日可一切顺利?”
孙三娘:“自然是顺利的。”
折绾笑起来, “周娘子说我们亲自去,足够可见诚意, 她愿意为我们想掌管铺子几年,也愿意教教素膳。”
她本以为周娘子会有些傲气, 谁知道见了人十分亲和, 说话做事很是周全。
玉岫就唏嘘,“周娘子算是我的婶母, 她和我家那位叔父自幼青梅竹马,两人又都爱行商,本是天作之合。但聪慧的人命短,叔父早早去了,家财散尽,她也不气馁,不改嫁,不回娘家,自己一个人买了宅子住在外头,辛辛苦苦东山再起,谁知道实在倒霉,这才沦落自此。”
所以她才让折绾亲自去请,“她不是普通商户人家出来的,自有自的傲气,又是我们玉家的亲戚,还连着骨头的。你既然请了她,便不可怠慢她。”
折绾:“你放心吧,我将她做菩萨供起来。”
玉岫就笑起来,“那倒是不用。”
又道:“对了,今日我碰见一个夫人,我倒是不认识。但她来寻我说话,开口闭口都是你。”
但说话不好听,明里暗里说阿绾造化好,是接了先头那位少夫人的福气,实在是讨厌。
“我就让人去查了查,姓宁,家住在土岭巷子,夫婿是户部一个小衙役。”
折绾最开始也没想起来,她最后三年都病着,没怎么出门,后头该忘的都忘了,确实不记得这个人。直到过了几天,突然有帖子进来,说是找她的,她才记起来是谁。
蝉月如今字认得多,见少夫人拿着帖子出神,便瞧了一眼,上面落款是:宁如眉三字。
她好奇问,“少夫人,是您的故友吗?”
说起来,她好像还没见过少夫人说过之前的闺中好友。
折绾回过神,摇了摇头,“不是。”
“算不上熟悉,我跟她还差着岁数呢。她是长姐之前在闺中的好友。”
上辈子,确实是有这么一桩事情。这位宁夫人在宴席上跟她碰见了,两人便说起话来。谁知道说着说着,她突然就让自己帮着办事情。办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却让她为难得很。
时隔多年,当年具体是什么事情她也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十分难堪。
席面上人多,宁夫人说话声大,人人都看过来,她当时觉得自己不答应不好。但是她答应了,却要自己难做,她又不愿意答应。于是就僵持在那里,明明没人说话指责或讥讽,她却觉得自己脸面尽失,涨红了脸,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