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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几日没见,何秩却觉得他瘦了很多,整个人轻飘飘的,落在他怀里,都没有多少份量。
俞觉已经昏过去了,可何秩还是碰在他耳边,轻声唤了一下:“觉觉……”
自然是没回应的。
他微弯下身,手臂穿过俞觉的腿弯,将他抱了起来。
苗菀站在门外,静静看着这一幕,她的视线落在俞觉搭在何秩背后的手上。
她开口:“他身上都是灰尘,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何秩恍若未闻,他垂眸望着俞觉泛着红潮的脸庞。
即使是陷入了昏迷,他依旧锁着眉心,流露着深切的不安。
何秩微微低头,在他滚烫的额间落下一个吻,然后紧紧抱着他,无视了苗菀的存在,转身离开。
那身青色的旗袍穿在身上,辅之以浓淡相间的妆容,衬得苗菀气质温婉。
可她眉宇间却尽是凉薄的神色,冷硬无情的姿态与某些时刻中的何秩极为相似。
何秩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没有留下一句话、一个眼神,但那并未隐藏的怒火却直接烧到了苗菀身上。
这让她终于起了一丝波澜,她踩着高跟鞋,转身,看着何秩的背影,开口:
“阿秩。”
何秩的身形一顿。
就在苗菀以为他会停下脚步与她对话的时候,何秩却连转身的动作也没有,抬脚径直离去。
苗菀的眉目间涌现了一抹讶异。
贺易深安抚住了温初,他牵着温初的手,走到苗菀的面前。
贺易深对苗菀颇为敬重,但此刻却难掩责怪,他又不好直接对着苗菀生气,尽力压抑了自己的脾气,才略显平静道:“姨奶,这件事情,我需要一个解释。”
苗菀看了一眼温初,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没有愧疚也没有抱歉,她淡淡道:“去问你玉奶奶吧。”
贺易深皱了皱眉,他不清楚苗菀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回答显然也不能让他满意。
但苗菀显然也没有再多解释的意思。
他心头有些怒气,却只能尽力压製着不悦:“那就不打扰姨奶了。”
他也带着温初离开了木屋。
苗菀看着简陋潮湿的木屋,过了一会儿,她神色恹恹地向身后两个男人吩咐:“锁起来吧。”
“是,苗夫人。”两人恭敬道。
y市中心医院。
林遇扫视了一遍检验单,啧啧两声,打趣道:
“看来我们俞觉小朋友是命里有此一劫,与这c药有着不解之缘,怎么都得来一次哈哈。”
何秩坐在病床前,看着床上安静到呼吸都轻淡的人,林遇魔性的笑声分毫没有感染到他。
他冷着脸,透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势,只有看着俞觉的目光是带着温度的。
他等林遇笑够了,病房里陷入一片冷寂时,才沉声开口:“他身体怎么样?”
林遇叹了口气,他一边对俞觉做着身体检查,一边道:“可不怎么样。”
何秩的唇顿时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妈下手可真狠,用的药都是药性最烈的。”
“不过你这宝贝平时看着软趴趴的,这种时候偏要逞什么强。”
他掀开纯白色的薄被一角,示意何秩去看,继续道:“看到了吧,什么反应都没有,这药效这么强,即使昏迷了,本来也会一直存在生理反应的。”
“你这宝贝估计是憋过头了,要我说,这时候做什么君子啊,保命要紧,哪怕就是撸一撸也行啊,他就是死要面子活……”
何秩抬眼,冷不丁觑了林遇一眼,吓得他一个激灵,停住了话锋。
林遇呵呵笑起来:“怎么,我们何董,难道觉得你家宝贝的贞操要比这条命重要吗?”
何秩并不言语,他只是将所有的视线都放在了俞觉身上,又抬手将那被掀起的一角重新盖了回去。
林遇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不再多问。
“对他以后,会有影响吗?”何秩开口。
“说不定,得等他醒来后再观察。”
何秩沉默。
林遇补充:“但他昏迷吧,不是因为这个药的原因,是因为低血糖。”
“你这宝贝实在是太易碎了,以后你还是得看紧点,你母亲这次来这么一出,连你都没有料想到吧?”
“他以前惹过的那些祸,不只是流言吧,你想想也知道还有多少人暗恨着他。”
“要我说,你就抓紧动作,把你这宝贝赶紧吃抹干净了,看他这样子,也是离不开你的,这么一来,不就能理所当然放在眼皮子底下了?”
见他依旧没什么反应,林遇也知道他两三句话根本扭转不了何秩的心思。
他收起笔纸,“算了,你先看着他,我去给他配药。”
他径直走到门口,手刚握住扶手,何秩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谢谢你。”
林遇一怔,脸上挂上一缕微笑,他并未答覆,打开门走了出去。
透明的液体顺着细长的软管穿过针头,流入俞觉的血液中。
他的手很白,血管不是很明显,白皙的皮肤上只有很淡的几道青色。
护士扎了两针才扎好,该是疼的,可俞觉却没有丝毫反应,手软绵绵的,任人摆布。
何秩细致地擦去他手心手腕上存留的灰尘,低垂的眉眼流露着无尽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