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家(2 / 3)
在李隽晴家当米虫的这一个月,她打算承担起接送她上班的责任。上次她在楼下遭遇流氓的事情还让祁妍心有余悸,这次又多了个祁清远这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祁妍还是想尽她所能多保护李隽晴一些。
第二天出院时,方司明带着警局的一众警员来庆贺祁妍出院,一群人虽然都穿了便装,但那种在长年累月积累下的板正与气度还是令医生护士们有了一种想要肃然起敬的冲动。
医生说如果祁妍愿意,可以在出院前拆掉纱布。他还顺便夸了一句祁妍虽然看着身板瘦小,但身t素质和t格都非常不错,得益于此,伤口才能恢复得b平常人快速许多。
没等祁妍开口,站在一旁的李隽晴便先她一步回复:“谢谢医生,不用了。”
祁妍感激地看了李隽晴一眼。她现在确实还没有做好把自己身t上狰狞的伤疤展露给同事们的准备。
方司明也附和道:“别摘别摘,看了大家伙也不好受。”
他从小看着祁妍长大,已经俨然把她看作自己的nv儿。这次得知祁妍受伤后,他又是自责又是愧疚,心想自己当时就该坚定不让祁妍掺和这件案子的决心。然而现在木已成舟,他只能在以后多补偿祁妍一些。现在他看着祁妍恢复得不错,也总归放下了心。
“小祁,你出院之后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给我和他们说,大家都会尽力帮你。”除去两人早有的渊源,方司明在其他警员面前依然与祁妍仅仅保持着上下级关系。这样官方的腔调,隐藏着许多未能说出口的关怀。
“好的方局长。”祁妍站起身朝他点头。
对上祁妍的目光,方司明那颗从来都问心无愧的良心一颤。他不动声se地抬头看向祁妍身后,巧妙地避开了祁妍的视线,语气中带着少见的犹豫:“你多休息些时间,不用急着回来。警局一切都好。”
祁妍从方司明的话中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她知道自己这次受伤,祁清远也一定借此给方司明施了压。而方司明此时没有挑明,她也只装作自己没听懂,装傻回复道:“医生说我再休息一个月就可以复工,我会尽快回归岗位,不辜负您的期望。”
说完,祁妍给医生使了个眼se,而医生却显然没看懂,拧着眉头补充道:“是至少一个月……”
方司明哪里不知道祁妍心里的想法,于是他也只是苦笑着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毕竟他知道祁妍是真心热ai警察这份职业,而同时,她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警察。
随后,方司明扭头,将视线放到了刚才站出来替祁妍说话的nv生身上。那nv生很敏感,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他的目光,深邃的眼朝他这边看来。
刚才她站在一旁不说话时,方司明就已经注意到了她。他这些年见过太多形形sese的人,面前的nv生年龄不大,却给了他一种历经千帆之后的成熟与淡漠。
李隽晴朝方司明礼貌地点头微笑,方司明也意识到自己时时刻刻喜欢观察别人的毛病又犯了,于是也回了一个老练的笑容。
之后祁妍又和李鸣宇几个人寒暄了一会儿,顺便被阿路搂在怀里哭了几分钟。阿路直到走之前都ch0uch0u噎噎,还是被李隽晴安慰之后才暂时忘掉了心中的悲痛,又开始结结巴巴地面对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祁妍看到阿路这样,一个顶胯把阿路顶到一旁,挽住李隽晴的胳膊宣示主权:“这是姐的人,ok?”
“哼,妍妍姐,你不再是我唯一的姐了!”说完,他星星眼看向李隽晴,“我现在更喜欢晴晴姐。”
李隽晴被阿路的话逗笑,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谁都没注意到方才祁妍话音落下后,她泛红的耳尖。
她拿着祁妍的东西跟在这两个一言不合又开始打闹的幼稚鬼身后缓步走着,扭头看到了医院走廊透进的日光。
李隽晴久违地想,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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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我可以为了晴子做nv同
李鸣宇开车把两人送到楼下,叮嘱祁妍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站在单元楼门前,祁妍和李隽晴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很无奈地笑了。祁妍上一次回来还是在两个多月前,没想到再一次回来,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收拾行李搬家。
还好李隽晴家就在对门,祁妍东西也不算多,两个人来来回回搬了几趟,祁妍的家又恢复了一开始搬进来的样子。离开之前,祁妍把钥匙交给李隽晴,说她人b较细心,帮她检查一下有没有落东西。李隽晴接过后,祁妍便挥了挥手走了,好像生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触景伤情。
李隽晴握着钥匙,低低叹了口气。不难看出,祁妍其实非常重感情,这间房子或许对她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于是告别对她来说成为了一件需要时间去接受的事。她打算让祁妍一个人静静,随后她按照祁妍所说的那样,在房间四处检查了一遍,看看是否有东西落下。房屋被收拾的很g净,李隽晴最后来到祁妍房间,打开床头柜ch0u屉时发现了一根深蓝se的头绳。她弯腰,把那根头绳取出来拿在手中端详许久。她还记得祁妍之前的头发堪堪及肩,虽然不算太长,但也可以在脑后扎起一个短短的马尾。祁妍受伤之后,头发被剃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生长。
她不愿让祁妍看到这根头绳,但也不忍让祁妍的物品孤零零落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最后,她将皮筋套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像一个心甘情愿让她自囚其中的锁铐。
临走前,她把钥匙放在玄关,在关门前替祁妍看了这间房子最后一眼。现在已经是时候要去告别。
李隽晴回到自己家,看到祁妍站在yan台,把手搭在栏杆上,向自家的yan台处观望。她放轻脚步走过去,站到祁妍身旁。
祁妍没回头,只是淡淡地对李隽晴说:“之前我在花盆里埋了个不知道是什么花的种子,看起来应该是活不成了。”
“再等等看,等时机成熟,总有发芽的那一天。”李隽晴和祁妍看向同一方向,说完之后,两人之间久久无言。
“嗯,我相信你,”祁妍笑了笑,感到了一丝释然的情绪,随后她扭过头看向李隽晴,“我想把纱布拆掉,太闷了。”
听到祁妍这么说,李隽晴感受到手腕上的皮筋有些发热发烫,直牵动着她的心脏。她突然发现,b起祁妍,好像是她更无法接受祁妍受伤的样子。
但她最终还是选择尊重祁妍的意愿,长睫微颤几瞬后,笑着对祁妍说:
“好。”
她们都应该学着去释然,不论是满目疮痍的身t,还是水深火热的生活。而她们不约而同地相信,自己都一定会在g燥开裂的泥土中旋转着开出一朵绚丽的花。
两人来到卫生间,祁妍和李隽晴一前一后站在镜子前。祁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深x1了一口气,挺起x膛,站成了类似军姿般挺拔的姿势:“拆吧。”
李隽晴没有对上祁妍镜中的目光,她抬起手放到缠绕的绷带上,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微弱的颤抖。一圈一圈,绷带下落,李隽晴觉得这样看起来很像是将自己剥开的过程,纱布越薄,窥探的越深,她越不敢直视。
直到最后,祁妍头皮浅se的肌肤显露,纱布完全被拆下,展露出祁妍后脑处一道如同蜿蜒河流的伤疤。
李隽晴直面着这道伤疤,几乎是在她看到的第一秒,眼前便陷入了短暂的黑暗,随后是一幅幅破碎灰暗的记忆碎片在她的眼前闪回:从浴缸溢出的水波,混着水流滚落的血丝,冰冷僵y的躯t。这些回忆,这么多年她始终没忘,她怎么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