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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她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转过头,又当做刚才的失态不复存在,梁阿姨撩起鬓边的碎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放松,话题一转,"呀,你看我,这天都黑了,来来来,望月啊,我们先吃饭,阿宁刚才打来电话说晚点到,我们就不等他了。"
"好。"
周望月呼出一口气,屏蔽了自己的惶恐,镇定地坐在桌前。
吃饭的时候,餐桌上难得的安静,梁阿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周望月脑子混乱。
"望月啊,今天……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梁阿姨突然抬起头,她b划了一下,"就大概……那么高吧……"
周望月放下筷子,看着梁阿姨。
目测那个让她惶恐不安的人是个小孩。
阿姨还是忍不住,看起来真的很害怕那个人对她做些什么。
梁阿姨有秘密,周望月知道,这件事情大概还跟她有关,可是阿姨不说,她也不问。
现实已经够糟糕的了,那些藏在暗处的就当不存在吧。
今天……被人跟踪,她能够感觉到对方大概是一个成年人,和阿姨描述的不一样,大概……是个意外吧,说出来的话……恐怕阿姨会更加担心。
她不能再给阿姨添麻烦了。
周望月庆幸最后跑出来的黑影,她不敢再多想,下次一定不能走小路了,这一次逃出虎x,下次就不一定了。
只要……只要以后都走大路,人多的地方,就不会出事了吧……
回过神,察觉道对面的视线,她皱了皱眉,装作仔细思考。
"没有啊,没看到有奇怪的人。"周望月撑着下巴,好奇地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像是想到什么事情,梁阿姨忍不住露出厌恶表情。
"没有。望月啊,你别多想,专心复习就好,考试最重要。"
周望月乖巧地点了点头,正准备说点什么保证自己会听话的时候,楼道间传来厚重的脚步声,他听起来很累。
愣神间,门锁扭动几下,大门被推开。
没来得及收好自己的眼神,毫无意料地,接住了一双隐含热切的眼眸。
他看起来很累,遮不住的疲惫却在撞上她的眼神时绽放出了热烈的光。
周宁弯了弯唇,偷偷拉下衣袖,遮住乌青的皮肤。
"嗨。"
客厅没有空调,只有一顶老旧的风扇挂在天花板上缓缓地转,有点吵,可是她还是听清楚了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
震耳yu聋。
周望月低下头,她害怕有人能够窥探到自己的想法。
窗外没有yan光,天已经黑透了,小房子的灯老旧昏暗,可是……他站在那里,却好像有一束无形的灯光洒在他身上,那么耀眼,像是有某种x1力让她不由自主地为他心动。
心慌意乱,脑子一会儿播着nvx庆幸清醒名言,一会儿播着周宁受伤的事。
周望月面容冷静,继续吃饭,似乎周宁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阿宁!回来啦!"
捧场的还是梁阿姨,她起身热情地迎接忘家的游子,添碗又添饭。
周望月继续低头吃饭,眼不见心不烦,旁边的空位被拉开,一gu熟悉的气味强势地袭来,搅得她不得安宁。
"梁阿姨知道没?你被人跟踪的事情。"
周望月猛地抬起头。
"嘭。"
房间门被用力一拍,震得玻璃窗都晃了两下。
周望月背靠着门慢慢滑落在地上,她仰着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房间没有开灯,窗外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只有昏暗的月光洒满了地板,树影婆娑,风吹影动,映在地板上像是地下的魔鬼在嘶吼着想要把地上的人儿扯下去。
她慢慢闭上眼,却又迅速睁开眼,防备地盯着地面。
这里的隔音差到极致,外面客厅里的热闹隔着门都能听见。
烦躁却又安心。
傍晚的跟踪仍令她感到恐惧,一闭上眼脑子里又能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弱小的nv孩子和一个高大的男人。
当外面又安静下来的时候耳边似乎又出现了那个男人的喘息,如同恶鬼在咆哮。
窗外传来几声狗叫,加重了周望月心里的恐惧感。
她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缩在角落里,身t僵y,好像动一下就会将恶鬼放出并将她吞噬。
很快,客厅又传来了周宁清润的声音,他们不知道在聊什么,倒是时不时听到梁阿姨的笑声。
周望月舒了口气,又紧皱着眉。
他会说话,可是现在她还能记起周宁刚才说出的挑衅般的话——
"呀,没想到是真的。"
"只不过是诈一诈你,结果就诈出来了。"
你看他,一回来就这样。
妹妹被跟踪没有一点紧张,也没有丝毫关心,他就没有想过万一呢?万一她真的被人抓去该怎么办?
周望月有点心凉。
对着梁阿姨她不说是因为不想人家担心,但现在周宁知道了他却没有任何表示,反而……
她感觉自己的感情就好像喂了狗一样,明明是因为希望他能够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未来,不会有任何被别人误会、嫌弃的可能,所以才在王锦临找她聊天之后才决定分手。
哪里是妈妈啊?妈妈哪里b得过周宁重要啊。
她不是她唯一的nv儿,却是他唯一的妹妹,也是他曾经最ai的人。
周望月有点想哭,她一直都认为周宁值得的,他很好,不应该被她耽误了。可是现在,她有些茫然,现在的他值得吗?
明明……明明周宁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以前上初中的时候被一个男生追,天天跟踪她回家,周宁知道了之后分明很紧张,找那个男孩子的父母聊天又警告那个男孩子,有空的时候也会主动来接她放学。
很不对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叩叩"
有人在敲门。
周望月挣扎着爬起来,突然"嘶"了一声。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脚后跟磨擦出血了,大概是逃跑的时候太着急了。
周望月随手ch0u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血迹,发现已经g了,然后开灯打开了门。
门外站的是周宁,他低着头,手里拿着些东西。
发觉房门打开,眼见着门就要关上,他伸脚卡着门,举起手上的东西,"给你的。"又补充了一句,“脚后跟。”
周望月眯了眯眼,是一盒药膏和一盒创口贴。
她松开门把上的手,周宁趁机溜了进来。
熟悉的味道扩散开来,像是织了一张绵绵密密的网把她牢牢地包裹进去。
密不透风,她快要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