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1 / 1)
阮苏意味深长地撇了阮炘荑一眼,话里有话道:“挺好的。”
“但我就怕,你会被某些人带坏。”
阮炘荑:“……”
一侧脸颊微鼓,阮炘荑本想反驳几句,但话刚到喉咙,她就感觉有一隻微凉的轻轻碰了下她的小拇指。
阮炘荑用小拇指勾住温惜寒的指腹,细细把玩着她的食指,喉咙一滑,不动声色地将话咽了下去。
见阮炘荑没接话茬,阮苏顿觉无趣,提起茶壶兀自斟了小半杯茶,眸光不禁意一抬,就看见两人间的小动作。
你侬我侬地玩手指头,还玩得不亦乐乎。
阮苏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
幸而没过多久,周姨就弄好晚餐,招呼几人过去吃饭了。
阮苏看得牙酸,冷着脸快速吃完后,就搁下筷子回了楼上的书房。
阮炘荑丝毫不受影响,阮苏一离开反而更自在了,和温惜寒有说有笑地边吃边聊,许是两人之间的氛围过于和谐,周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加入了进去。
不过多数时候都是阮炘荑在说,她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题,说得格外生动形象,不仅没有冷场,还让两位听众听得格外认真。
阮苏下楼拿平板时就看见了这副场景,她不由得停下脚步,站在楼梯拐角静静地看着讲得正起劲的阮炘荑。
曾几何时,也有个人喜欢在她身边讲些有趣的事情。
不同于阮炘荑的滔滔不绝,莘翊语调一直都是低缓轻柔的,给人一种很温吞的感觉,每次讲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时,她也总是一副非常正经的语气,循循善诱,吸引人想继续听下去。
三十一号一早,在吃过早餐后,阮苏起身说:“我要去墓园,你俩,去不去?”
阮炘荑和温惜寒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要去。”
阮苏看了眼时间,淡声开口:“收拾一下,半小时后出门。”
说罢,不等两人是何反应,拿上挂架子上的外套,径直去了后院。
后院的月季依旧开着,只不过没有夏日的时候开得旺盛。
阮苏拿着剪子,挑了九朵开得最好的花,沿着枝丫小心翼翼地剪了下来。
等阮苏拿着剪下来的月季回到客厅,就看见已经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上忙着回别人消息的阮炘荑。
纤眉微挑,阮苏在她对面坐下:“小寒呢?”
纤长的指尖飞快打着字,阮炘荑头也不抬地说:“厕所,她让我先下来。”
米色高领毛衣的领口有点豁人,发完消息,阮炘荑下意识地扯了下领口。
阮苏将月季花插进花瓶的动作一顿,蹙眉问:“怎么不穿件打底衫?”
阮炘荑的肌肤向来敏感,对衣服料质格外挑剔,仅这么一小会儿,阮苏就看见她脖颈那一圈已经开始泛红。
“穿了的。”阮炘荑又往下扯了扯领口,露出了里面的打底衫,“毛衣领口有点高,打底衫隔不全。”
阮苏不再看她,语气淡漠:“你可以换件衬衣。”
捏着手机,阮炘荑若有所思地说:“那我问一下姐姐该穿哪件衬衣。”
言外之意便是,今天这一身是温惜寒搭配的。
指关节被捏出清脆的响声,阮苏冷冷地齿缝间挤出一个字:“滚。”
阮炘荑扬扬眉,非常利落地滚了。
十多分钟后,重新换了件米黄色低领毛衣的阮炘荑再度出现在阮苏视野里。
而她刚刚穿的那件高领毛衣已经跑到了温惜寒身上。
同色不同款的大衣外套,内搭颜色相近的毛衣,晃眼一看,还真有几分情侣装的味道。
更别说温惜寒手肘上还搭着一条围巾,这究竟是为谁准备的简直不言而喻。
重重呼出口浊气,阮苏眼不见心不烦地拿上外套快步往外走去,临近出门又退回一步,指向茶几提醒道:“把花瓶拿上。”
毫无疑问,拿花瓶这种“重活”自然是落在了阮炘荑头上。
幸而花瓶并不算大,内里隻装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水,阮炘荑一路抱到墓园也算轻松。
现下正值深冬季节,墓园清冷幽寂,草木凋零,光秃秃的树干上只剩几片枯黄的树叶孤零零地挂在枝头上,就连两旁种着的苍松也隐隐瘆着股萧瑟苍凉感。
幽风突起,松叶摇晃,松针相互摩擦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随着风声越飘越远。
阮苏站在熟悉的黑白照片前,呵出的气息即刻凝成了一团白雾,在眼前袅袅氲氲:“要下雪了。”
轻轻将抱了一路的花瓶放下,阮炘荑低声应和道:“今年的寒潮来晚了一个多月。”
若往年这个时候,地上早就铺满了厚厚的一层。
在刺骨的冷风再次吹来的时候,阮炘荑悄无声息地挪向风口,替温惜寒挡住了大半的寒意,同时面不改色地将揣包里以防万一的暖宝宝捏成一团,塞进了她的大衣包里。
好巧不巧,阮炘荑的小动作被阮苏逮了个正着。
她眯了眯眼睛,朝阮炘荑伸出手,唇角勾着的笑怎么看都不怀好意:“见者有份。”
阮炘荑:“……”
默默将私藏的最后一个暖宝宝放到了阮苏手上。
从墓园出来,天空就开始飘雪。
这场雪来得突然,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不过片刻,道路两旁的绿植就覆了层白色薄顶。飘下来的雪也从最开始肉眼可见的盐点子变得有棱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