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收养（2 / 2）
头，自顾自的露出惨淡的自嘲笑容。
从桑斯到瓜迪奥拉，再到眼前这个男人，她都已经不敢想象卡洛斯在背地将自己“推销”给了多少人。
上帝是个残忍的孩童。每当她觉得自己正在占据上风时，它就会像孩童推翻积木一样，将自己戏弄得一败涂地。
她的内心被愤怒、不甘与失望所填满，但等呈现到脸上时，就只有近乎麻木的平静，“所以，你想见到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你是一只被人钉死在画布上的鸟……”
原本落在este脸上的目光，此时变得逐渐遥远而虚无，面前的俄罗斯男人仿佛在通过她，回忆自己的过往。
“……拼命挣动翅膀，却只能被人一遍遍的钉上钉子，然后被告知‘别反抗了，你穷极一生都只能做到这样’……”
阿布的手轻轻划过女孩儿乌黑的长卷发，“……上帝并不宽容对待我们，对吗？”
此时的este忽然就读懂了他眼中的怜悯与平和。
于是她收回了放在阿布大腿上的脚，放下伪装与防备，重新变回那个有点倔强又有点落寞的小姑娘。
este垂眸，抱着膝盖轻声问：“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este……当我在人群里看到你的时候，我都能听到你胸腔里那孤独的心跳声……”
此时的阿布拉莫维奇，终于主动坦开怀抱，将女孩轻轻圈在了臂弯里，“……所以，别对我伪装，别对我说谎。在我面前，你可以试着当一只自由的鸟。”
——他的拥抱如此轻盈，却又让人如此安心。
当他低沉的声音闯入este耳朵里时，心中那千万斤沉重的枷锁应声落地。
那只出生在马德里红灯区的野兽嘶吼着狂奔而出，闯入这个冷漠的、刻薄的人类世界，用它那充满暴戾、不甘、愤怒的咆哮声反击所有的嘲笑与歧视……它一路奔跑，一路颠沛流离，最终被一只来自冰雪之国的白熊温柔捕获。
este闭起双眸，脸上露出苦涩又灿烂的笑容。她静静的靠在这个俄罗斯男人怀里，享受着片刻的安慰与静谧。
——就这样吧……就这样做一会儿美梦吧……即使是偶然相遇的乍见之欢，也是值得的吧。
她在心中默默的想。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este独自回到了老城区。而在路过转角处的面包店时，她忽然被橱窗里的那个人影所吸引——只见瓜迪奥拉正在和老洛贝斯聊天，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笑得开心极了。
“你回来了！este！”
老洛贝斯发现店外站着的女孩，就隔着玻璃窗笑着和她打招呼。
este走进店里，皱着眉看向瓜迪奥拉，“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两人明显一副有事要谈的样子，老洛贝斯就借“修烤箱”的借口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我听桑斯说，你好几天都没有去画室;你工作的地方也找不到你的人影，所以有点担心你。”
瓜迪奥拉点了点自己对面的座位，示意este坐下，“虽然不知道你在忙活些什么，但是我觉得你不去画室的选择是对的……”
闻此，este撇撇嘴，就说：“等他把拍卖的分成打给我后，我就不会再去那里。”
“那‘萨顿’呢？”
“我都已经有足够的钱了，所以为什么还要去给别人当‘狗’。”este翻了个白眼，道。
瓜迪奥拉不可否置的一笑，就接着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去继续念书？还是其他什么。”
“也许吧……”
este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飘忽，她趴在桌子上，盯着面前的咖啡杯发呆，“或许我应该像之前计划的那样，去英国继续学画画，然后自己动手养活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样我似乎依然会很不开心。”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因为我一直觉得我缺点什么……就像无底洞一样，心里有个地方似乎永远都无法填满。”
este苦恼的看向瓜迪奥拉，像个郁闷而不知出路的小兽。
“我想我应该找一个地方……一个可以永远被我当做依靠、可以永远接纳我的地方……”她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皱着眉努力思索着这个地方在语言里被叫做的单词。
“是‘家’吗？este。”
瓜迪奥拉温柔沙哑的声调响起，este瞪大眼睛看向他，感到豁然开朗之际，更多的是愕然。
——原来自己一直所渴望的，就是被人们叫做“家”的地方吗？
“你愿意跟我回家吗？este。”
年长的西班牙男人笑着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和你……回家？”
este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似乎是还没理解他的意思。
“是的。我最近找到了一间新房子，环境很安静，有干净的院子，采光也很好……我想那儿不仅可以住进去一个你，甚至还能养只狗或者猫咪……”
他缓缓讲述着，este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座漂亮的房子。她一边憧憬向往的同时，一边又十分谨慎的问：“所以，你打算让我以什么身份住进去……我不想再当别人随意摆弄的‘狗’或者‘猫’。”
面对这个敏感多疑的女孩儿，瓜迪奥拉抬起手，颇为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说：“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相信，你在我眼里是个活蹦乱跳的人，而不是什么宠物……”
他叹了口气，就看着este一字一句的认真的说：“如果你担心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建立起一种牢固的关系。”
“……比如？”
“比如，父女。你觉得呢？”
“……”
这句话成功让este的脑细胞进入了暂停状态，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瓜迪奥拉，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回想起他对自己的种种教导以及刻意保持距离的行为，她不禁想：原来这就是“父亲”这个角色的意义吗？
……所以他是真的有在认真对待自己，就像“父亲”对于“女儿”的那种吗？
……所以现在自己是有机会拥有“家人”
和“家”了吗？
……所以，她以后是不是可以像巷子里的其他小孩一样，在受委屈的时候嚣张的大喊“我会告诉我爸爸”……
这种完全陌生的触动让este感到心悸，她看着对面的瓜迪奥拉，嘴唇几经启合，最终却只能生涩的吐出一句——
“你……今天晚上没有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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