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时1:她的一天(6 / 7)
经消失了。
离开时,她总是决绝的。
这一点倒是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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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文该叫4时,而不是24小时。
8、
14:00
飞机落地。
港城的气温已经悄悄升高,下飞机时,邝修言被刺眼的yan光晃了一下,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海边。寒冷似乎都留在了她离家出走的那个晚上。
方知晚来接她,绕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她摇摇头,挽着邝修言的手臂往停车场走:“我也说不上来。”
车疾驰在机场高速上,绿化带上的灌木飞速倒退。邝修言看着窗外,竟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在海边时抛诸脑后的烦恼琐事,一下子从脑海中某个封闭区域里涌出来。
它们在眼前不断闪回,像一道倏然而逝的白光,在景观树的叶片上跳跃着,一掠而过。
方知晚问她回哪里,她却不着调地回答:“晚晚,我遇到陈岛了。”
“陈岛?”名字有点耳熟,方知晚努力搜索着与他相关的记忆,“……是你大学时候的男朋友?”
“嗯。”
“那你们……旧情复燃了?”
这不难猜,毕竟邝修言也没做任何遮掩。
她笑起来:“算也不算吧。”
“什么叫算也不算?”
邝修言升上车窗,风声被剥离,但她却依旧靠在窗边,声音听起来还是轻飘飘的,有一种无力感。
“你知道我和他分手的原因吗?”
方知晚摇摇头。
“是因为我很自私。”
“什么意思?”
“我不愿意和他去同一个城市。因为拿到offer很不容易,而且去新的城市又要从头开始,这意味着我要放弃熟悉的环境和还不错的工作,去赌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未来。两相权衡,陈岛好像就没那么重要了。”
“其实不是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异地也不失为一个选择。但我当时根本没有考虑过,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该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停下脚步,哪怕是一点点妥协,我都不愿意答应。”
方知晚几乎是立刻接过话头:“可是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要为他考虑吗?”
“你说得没错,”邝修言忽然提高了点音调,好像心底生出一gu底气,支撑着她继续往下说,“人就该自私点不是吗?总为别人考虑,除了获得一个好名声,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也不对,”她马上否定了刚刚的话,“有的人连好名声都不一定有。”
她自己不就是个例子吗?
鲜花和赞誉是林承的,辛苦和委屈是她自己的。她以为至少能收到林承的尊重,但他却把一切看作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要那些“好名声”有什么用?
再遇陈岛,复燃的不是旧情,而是提醒她,即使阻碍脚步的人从男友换成了丈夫,也b不上自己重要。
恋人、丈夫、朋友、同事、家人……不过是不同的身份罢了,代表的也只是某种关系。
谁能保证一段关系能长久一生?
用自己的人生赌一个长久,不是贪婪,是盲目。
没有什么是可靠的,除非它们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下了高速,路两边是高大的行道树,树枝挡住了直s的yan光,投下明暗斑驳的光影,邝修言忽然觉得很累,朦胧的睡意又侵袭而来。
明明在飞机上已经睡了那么久了,但身心却都没休息够。
方知晚看到她闭着眼,轻声说:“睡吧,到了我叫你。”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她强撑着意识回答,但眼皮已经沉重得睁不开了。
“放心,我知道。”
邝修言很快开始做梦,一个清醒又朦胧的梦。
她能听到窗外车辆的鸣笛,能感受到车驶过减震带,甚至知道此刻正在等红灯,但她也在做梦,梦见了自己,也梦见了陈岛和林承。
意识好像从身t里ch0u离出来,默默围观着梦里的邝修言。
梦里亮得刺眼,她的身边从家人换成了陈岛,接着又换成了林承。他们一路携手往前走,越走越暗,最后被笼罩在一团浓稠黏腻的黑暗中,连空气都被挤压得稀薄。
她伸手朝四周探寻,同行的人都消失了,只剩她一个;她想张口呼救,黑暗却趁机钻进她的身t里,在肺腑之间翻覆,令人恶心。
她只能茫然无措地奔跑,黑暗里没有方向,最后她一脚踩空,整个人不停地坠落、坠落,脸侧的风锋利如刃,一刀一刀将她割开。
骤然地失重感和过于真实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睁开眼,发现车刚好停下,方知晚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催她下车。
邝修言环顾四周,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停车场。
“这是哪里?”她问道。
“是律所。”
9、
18:00
林承今天下班很早,大概是知道邝修言要回来,还不到六点,就已经到家了。
他换了鞋进来,没有在厨房看到熟悉的身影。他又走进卧室,看到地上敞着一个大行李箱,邝修言正在往里面装东西。
“要出差?”
她抬头看了一眼,很平静地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继续收拾。
专注又忙碌,上一个动作叠着下一个动作,几乎没有停顿。按理说应该会有不小的动静,但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林承还想再跟她说几句话,张张嘴却找不到cha话的时机。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转身又出去了。
他决定自己做晚饭。
进厨房的次数不多,他不知道那些不同颜se的案板如何区分。切菜的,还是切r0u的?新的,还是旧的?林承犹豫了一下,选了一个划痕最多、看起来使用得最频繁的。
切苹果的空档,他已经想好了晚饭的菜se,水果沙拉、白灼西兰花、再煎个牛排,简单又快手。
他故意开着厨房门,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碗筷杯盘碰撞出几yu破碎的声音,也没能把邝修言从卧室引出来。
究竟要出差去多远的地方?那么大的行李箱,像巨兽张着的血盆大口,要将人吞下去似的。
林承想得走了神,牛排煎糊了。
等晚饭做好了,邝修言还没收拾好。
他又走进卧室转了一圈,看到行李箱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看样子这趟出差最少要大半个月。
他把窗帘合上又拉开,检视了一番卧室的灯光,走到门口,又停下0了0门把手,然后艰难地开口:“老婆,先吃饭吧,吃完再收拾。”
邝修言愣了一下,今天是……周五呀,不是周四,也不是周六。
“我和晚晚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他悻悻地坐到餐桌前,两份牛排都尝了尝,最后给自己留下了煎糊的那一份。
邝修言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推到门口,然后在林承对面坐下。
他正埋头切牛排,刀叉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没吃的那一块,切开的截面中还是粉红的r0e,隐约带着血丝。
“要再吃一点吗?”他问道。
邝修言把它推到一边:“还是生的。”
说这话的同时,她心里已经猜到,林承的下一句一定是“你懂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