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 / 1)
程迦栗便不讚成看她:“这怎么能叫大费周折,你放任它受着伤,就是在慢性自杀,以后瘸腿了有你受的。”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程迦栗自知失言,抿紧唇线,道:“抱歉,我不该这么说。”
宋昭鸯笑了一下,温声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
“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做这种让我心乱的事。”程迦栗回復道。
说完,她将宋昭鸯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冷毛巾压在后者的脚踝上,这样静静地敷着。
她却不知,刚才那句话在宋昭鸯心中刮起怎样的飓风。
如果说之前程迦栗的言行都很克制,那刚才的话就是明目张胆表达私心。
划归到友情有些勉强,但也不是不可以。
可现在宋昭鸯知道对方的性取向,自然不会真的傻到这样欺骗自己。
她这才对“程迦栗喜欢宋昭鸯”这件事有了真实感。
可到底为什么。
程迦栗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明明,她这么平庸。
宋昭鸯摇摇头,不理解对方的喜欢,又害怕对方的心意。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回应。
她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
从小,奶奶便教导她,等以后找到好工作,找个好男人结婚,相夫教子,生活美满。
她也是这样认为的,总觉得自己以后是要和异性恋爱结婚,再孕育后代。
遇到程迦栗,是她生命中的意外。
她从未谈过恋爱,在最容易春心萌动的青春期,她被周围女生排挤,也被男生用有色眼神打量,一直延续到大学,这种现象仍然存在。
可以说,宋昭鸯既不喜欢同性,也不喜欢异性。
但她发觉,她似乎有点喜欢程迦栗。
或许只是一点点,但像一颗破壳生芽的种子,在她心间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无法忽视,也不能哄骗自己。
因为,或许程迦栗在等一个答案,而这只有她能给出。
宋昭鸯抿着唇,看到程迦栗膝盖上的布料被她脚上的毛巾浸湿,对方却仿佛浑然不觉,手指微微用力,在她受伤的踝骨附近打圈揉按。
“这样疼吗?”程迦栗问道。
宋昭鸯摇摇头:“不疼。”
“那就好,说明没有伤到骨头。”程迦栗松了口气,说道,“没伤到骨头就还好说,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想了想,程迦栗又问:“刚才你说,过几天就好,看来你很有经验?”
宋昭鸯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程迦栗。
之前被欺负,那些人才不管她到底疼不疼,她浑身上下,几乎都受过伤,自然也曾被踢伤过踝骨。
宋昭鸯从来都是独自舔舐伤口,没有人会关心她到底疼不疼。
程迦栗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
宋昭鸯吸了吸鼻子,语气闷闷地说:“其实,还是有点疼的。”
仿佛穿梭过去,那个躲在角落里捂着伤口,偷偷哭泣的小女孩抬起头来,朝她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
她忽然感到释然,以及满满当当的热胀。
程迦栗被她吓到了,连忙问:“真的疼吗?那不能这么冷敷了,要去医院拍片看看。”
这样说着,程迦栗准备起身。
“迦栗。”宋昭鸯叫住她,手指勾住对方的。
程迦栗回过头,看向她:“怎么了?”
宋昭鸯仰着头,眼眶微微泛红:“程迦栗。”
她很少这么叫程迦栗的大名,于是显得此刻的情绪格外充盈而难言。
程迦栗变得安静,蹲下,和她平视。
“我在。”程迦栗温声说。
宋昭鸯抿了抿唇,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她声音带着颤音:“我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是什么。”
程迦栗没有说话,安静听她讲着。
“家里人告诉我,长大了应该找个好男人嫁了,然后相夫教子。”
“我以前就是这么认为的。”
宋昭鸯说到这里,喉咙一哽,她眨了眨眼睛,忽然说不下去了。
程迦栗抬手,把她眼角的泪水拭去。
“我知道。”程迦栗温柔地笑了笑,像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又接着说,“可我不在乎。”
“……”
宋昭鸯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良久,她才忽然出声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没头没尾,可程迦栗知道答案。
程迦栗故作思考,隔了几秒才回答:“因为鸯鸯足够优秀,足够耀眼。”
宋昭鸯自卑敏感,却不知,她在别人眼中是如何优秀的存在。
考入2大学,并且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热爱小动物,还是环保小卫士,光是这些加起来,就已经比大部分人优秀。
更何况,程迦栗发现她做事刻苦认真,这样的品性不是谁都有的,于是愈发欣赏宋昭鸯。
出色的外貌,只是宋昭鸯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闻言,宋昭鸯有些害羞地抿了下唇,眼睫轻轻抖动,没有说话。
程迦栗便靠近了些,继续说:“而且,我们鸯鸯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不招人喜欢。”
她这话落下,宋昭鸯便愈发局促,手指都在轻轻绞着衣服。
“迦栗,我不懂。”宋昭鸯咬着唇,“但我觉得,我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