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 / 2)
紫的表情更显得忧心了。
我真是不明白,觉得她实在过虑。陈年是我的哥哥,难道要我把他当外人?
我和虹紫到底还是被发觉了。有住在附近的老人见到我从她家出来,转头便向我父母告状。他们警铃大作,忙质询我为什么去那女人家,都去过几回,做了些什么。我只好做出惶惑的模样,说自己没去过几回,只是觉得姐姐养的花漂亮,她屋子里还有很多新奇的盆栽,邀我去欣赏,又小心地问他们,我做错什么了吗?他们狐疑对视,只很严肃地告诫我,以后千万不许再去,那女人不像其他邻居,偶尔串串门还无妨,她做的是很不好的营生,小孩子去了别说遭人闲话,不小心还要误入歧途的。我点点头,略带一点对“营生”的茫然,讲知道了,以后不去就是。
到了这个时候,陈年也明白了所谓楼凤的真正含义。睡前他问我,你去她家真的只是为了看花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同陈年解释,和虹紫之间的秘密我是决定守住一辈子的。所以我沉默半晌,问他,不管那些大人怎么说她,可我觉得她是个好人,至少对我很好,你相信吗?
陈年说,相信。他又问,其实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对吧?
我没说话。
陈年说:我们打小就把家里的书翻遍了,书上什么都有。我相信她对你不坏,其实也不算是相信她,是因为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可那种地方对你来说毕竟还是有些危险,我其实和爸妈一样会担心。
我说:我知道了哥,我有分寸的。
我当然知道家人会担心什么,也怪不得他们,只是每回路过长舌的邻居时总要在心里狠狠剜上一眼。我不告而失约,虹紫窗台外边的花也搬了回去,再经过时看见光秃秃的窗户,难免有些失落。
后来我又有了主意,既然不能见面,书信也是可以的。于是我开始悄悄地写信,从虹紫的窗户里扔进去,聊聊心事,问问近况。她如果给我回信,花盆就又搬到了窗台外。于是我们的秘密就变成了压在盆底的信封露出的小小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