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纠缠(5 / 14)
者的某些黑历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这些消息被老板动用家族力量压下去,但还是有人生出怀疑。再结合疗养院大火的时机,警方果断出击,竟然在里面找到了大量违禁药品。
与此同时,某位领导毫无征兆地暴毙,没了他的“照顾”,家族的阴暗面被彻底暴露,诸如毒品交易、人口贩卖、偷税漏税等负面新闻接连传出。
陈臻听得目瞪口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着实超出了他的想象。当然,他不可能向警方透露怪物或怨魂的存在,也不会有人相信。因此他只是讲述自己作为新进员工,在疗养院负责的工作内容和所见所闻,着重提及刘姨等人的奇怪举动。
警方又拿出几张照片,让陈臻指认:“你认识这些人吗?”
陈臻看了一会,发现是部分住客,点点头,挨个点出他们的姓名和身份。他又问:“他们怎么了?也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吗?”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斟酌着语气,对他说:“陈先生,其实这几天我们已经在疗养院的地底,挖掘出十余具尸体,也许还有更多……这里过去是制毒窝点,死者基本上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或者孤儿,失踪了也没人留意;他们被哄骗、诱拐、被迫成为毒品生产的低廉劳力,最终被灭口。之后疗养院的拥有者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才将这里改建。至于这些老人,当时也参与了这门‘生意’。不过他们已经在几天前的大火中丧生了。”
实际上,警方也有些费解,如果说势力勾结导致无人查证,但谁有这么大能量遮掩得严严实实,几十年下来都没被人发现吗?
“……我完全没听说过。”陈臻不知道他们心里所想,只感觉毛骨悚然。
这件事连怪物都没有告诉他。也许它本身即是邪魔,又怎么会在乎污浊?又或者,它被禁锢许久,神思混沌,早就忘了这些人因何死去,又因何怨念不减……总之,他曾隐隐有过猜测,认为怨魂是被无辜杀害的人,但猜不到原因。没料到,真相远比猜想更为残酷。
他迟疑片刻,然后长叹一声:“我真是命大。”
警察认可地点点头,继续问了几个问题,等快要结束,又说万一案情有新进展,可能需要他再提供线索。陈臻一点都不介意,爽快答应下来,在笔录上签了字。
人走了,他呆呆坐了一会,忽地想起不知去向的怪物:既然警察没注意到,那么能不能判断,它已经离开了,或者找到安全的地方?陈臻有些失落,明明在车上说好了,他愿意“收留”对方,怪物也很高兴地应承,谁知道一眨眼就不见了,他住进医院这几天,也没听到什么怪声。
腹中的饥饿感持续升腾。
陈臻胸口发闷,没了腹部的重量,他连走路都不踏实,慢慢晃到护士站,打算问清楚食堂在哪里。幸好他的随身物品还在,手机里有钱,否则连饭都吃不起——怪物别的不说,细心是真细心,该收拾的都收拾了,帮他保管得很妥当。后来他之所以晕倒,纯粹是被操得累过头了……
那个脸圆圆的护士看到他,连忙说道:“陈先生,你不休息一会吗?”她知道警察刚离开。
“我,我饿了。”陈臻微笑,“食堂在哪里?”
护士困惑:“在一楼……但是刚刚我看到你的朋友来了,他说帮你打饭。他没有提前告诉你吗?”
他不记得自己有这么热心肠的朋友:“谁?”
“哎呀,就是那位先生!”
陈臻顺着她的视线转身,背后站着一个皮肤略黑的、高大的男人,他笑眯眯,手上提着打包好的饭菜:“你,饿了吧?”说完,他就上前几步,握住陈臻纤细的手腕,将人往病房带,顺便对护士点点头,“谢谢。”
护士难得见到如此养眼的一对,开心地回复:“不客气!”
等陈臻坐在床上,一口一口被喂着喝粥,憋在胸口的那股气瞬间消散,豁然开朗。他猛地咬住勺子,朝对方瞪眼:“我,我还以为你跑了。”
男人轻轻抽了一下,没抽出,笑着凑近,用湿漉漉的舌头舔他:“说好的,惊喜。”它也是后知后觉。
“你倒是……挺有人样的。”陈臻偏头,躲开对方的亲吻,把勺子也松开。
见状,对方一点都不计较,手臂一甩,顿时变为原来湿答答、黑漆漆的肉质,还分裂成许多根:“如果,你,喜欢。这样,也可以。”
脑海里倏地闪过很多画面,他脸一红,赶紧让对方变回来,嫌弃地说:“才不要……太变态了。”
“没关系,我会努力,做人。”男人搅了搅碗里的食物,“私下,可以玩,你说不要,就是要。”
“呜——”
陈臻没能说出更多拒绝的话,这个混蛋,脱离束缚后嘴巴利索了不少,又黏糊糊的,一言不合就亲上来……唉,之后的事情,之后再想吧,不就是和一只能变成人样的怪物生活嘛,没什么难的。
应该吧?
他感觉腰莫名酸疼起来了。
镇上的人都知道,那栋院子里长满了三英尺高灌木丛、有着红色房顶的老房子被买下了,就在前天,工人们从货车上将家具挨个搬进去,原本覆盖着杂草的鹅卵石小路重见天日,昆虫四散而逃。
住在隔壁的哈金斯太太记得,不久前闷热的夏天,罕见的暴雨袭击了小镇,道路成了河流,似蛛网交错纵横,仿佛不远处浑浊的沼泽地已经延伸到这里,大肆舒展筋骨。老房子的主人,不,应该说上一任主人,一个干瘪的、沉默寡言的老人,突然少有地发出痛苦的尖叫。
他吓坏了,众人也慌乱极了,当时哈金斯太太就站在围观的人群中,看着救护车来了又走。老人的叫声像一曲怪异的魔咒,至今仍回荡在她的脑海,可她不知道对方丢失了什么,从那些胡乱的呓语中,没有谁能捕捉到有效信息。
自那以后,老房子就荒废了,围栏破损的一角有些碍眼,但久而久之,大家就看习惯了。
可现在来了新住户——多奇妙啊,所有人都在想,他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定居。小镇位于潮湿的南方洲份,被乌黑的森林包围,即便是正午,阳光依旧难以穿透茂密的林荫。土壤时刻不停地呼吸,却无法消化过多的水分,那些积年的雨涌出来,于是形成了沼泽。哈金斯先生和他的朋友经常驱车去沼泽附近,他们是一群热闹的钓鱼客,但从不敢深入,毕竟这里除了人类,还生活着大量野生动物。
他明白这些吗?哈金斯太太揣测新住户的心理,换作是她,肯定会兴冲冲地奔赴繁华的大都市,比如靠近西海岸的那些城市,酒吧整夜不打烊,街上永远有人在唱歌、跳舞。不过与沼泽、森林为伴的小镇也不是没有优点,它安静、封闭,人口不多,时不时能碰见跳过街道的野鹿或停在草坪上的白色水鸟。
无论如何,新住户的到来就像在一潭死水里砸入石子,所有人都关注着他,评头论足。哈金斯先生也站在篱笆旁,对妻子耳语:“看,那些东西,我敢说组装起来一定是个漂亮的巨型鱼缸!”
“也许只是适合泡澡的浴缸。”哈金斯太太俏皮地挤挤眼睛。
她的丈夫却认定了对方应该有喜爱鱼类的共同爱好,不管是饲养还是垂钓,都是一样的道理。对此,哈金斯太太唯有耸耸肩,低声说:“我希望这个新来的朋友,能够好好修剪院子里的灌木,它们生长得太快,差不多窜出围栏了。”
短暂的嘈杂后,老房子回归平静,它的新主人似乎悄无声息地入住了,没有友好的招呼,没有烤得正好的饼干与入户派对,他是个独来独往的家伙。哈金斯太太实在好奇,于周三下午,她和其他几位友善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