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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上代陪天狗一直不承认‘民国第一天师’的称号,而是自称‘江南第一天师’,原因就是没和圣僧斗过法。有人说杨慎是没把握,也有人说圣僧怯战,总之像葛战这种前辈看来,杨慎当年即便有七鬼临身,恐怕比起圣僧的优势也不会大到哪去。
这种咖位的耆宿,都受伤了?
秦昆仔细考虑了一下,都说佛林高僧地,空竹白骨尼,乱禅疯沙弥,乱禅寺据说风水极其不佳,有大问题,在那里少则两月,多则半年,人就会变得疯疯癫癫,难不成连圣僧那种级别的前辈都扛不住吗?
“那……还是白天去吧,对了,你刚说的老和尚是铁禅大师?”
秦昆第二次去30年前时,在三坟山见过铁禅和尚,之后再没听人提起过他,没想到他还活着。
仓一道长苦笑道:“是,铁禅大师佛法高深,就是有些疯癫,也不知道近几年跑哪去了,老巢竟然被别人占了。唉……”
夜晚,仓一道长的建议大家都是赞同的,秦昆也觉得,这里既然如此邪门,还是暂时找个地方住一宿,明天再去也不迟。
“那你们说,那群家伙凭什么在乱禅寺住下的?”
秦昆车停到一家招待所门前,下车前问了一句。
下榻一夜
临江市,魁山老宅。
大晚上,葛战一人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地上熟睡的聂雨玄。已经六天六夜了,前几天,聂雨玄身上的阳气蒸腾如雾,自行运转,将挂身露水蒸的一干二净。
但随着时间流逝,被阴风酒所激发的阳气渐渐没最初那么狂暴,舒适的状态即将被打破,聂雨玄也该醒了。
“师叔。”
身后,景三生走了过来,静静地站在葛战身后。
“雨玄什么时候能醒?”景三生看了看地上睡的酣甜的聂雨玄,低声问道,仿佛害怕声音大了,会打扰到他。
“大致……明早……吧……”
景三生点点头,这位大弟子,他几乎视如己出,论关系,聂雨玄和他比起李崇和他,更像父子一些。
“是不是……得派人去茅山请号了?”景三生小心问道。
‘号’乃别称,通俗点就是‘天师敕号’。作为捉鬼师,一旦达到一流,最看重的就是‘敕号’,这是行走生死道最正统的名号。自古以来,华夏生死道的号,只能去茅山请,茅山作为生死道祖庭,给的号相当于灵官敕封。
酆都观‘画皮仙’、鱼龙山‘鱼龙太岁’、判家‘玄儒’、甚至‘云尊’杨慎,这些号都是茅山所赐。低一级的如‘占天相士’楚道、‘五术妖师’余月弦、‘铁衣虎’景三生,也都是去茅山请的号。
葛战摇摇头:“咱们斗宗的龙,得请谶……”
谶?请谶问卦吗?
那不应该去烛宗楚老仙那里吗?
葛战看到景三生疑惑,微微一笑:“一些事情……你没修到那种境界……我不能跟你讲。我的谶号是杨慎给的,你觉得,他给的谶号有错吗?”
葛战号称‘大威天龙’,是当年杨慎给的,杨慎的实力确实也到了茅山所要求的‘天师封号’的境界。其实不光茅山能请号,一些超一流捉鬼师也能赐号。
这四个字就是当年杨慎赐给他的,已经有了禅韵,可当时并不符合葛战道门的身份,但是后来,葛战在白龙寺镇魔十年,完全是‘大威天龙’的真实写照。
景三生有些明悟,既然师叔说请谶,那就没茅山什么事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找秦昆?”
“哼,不用了。鱼龙山那个老不死的,已经赐号了。他乃天师,赐的号断了聂雨玄未来的可能,以后如果不想和鱼龙山翻脸,只能号‘应世龙’了。”
葛战也很惆怅,虽然鱼龙太岁的赐的号可以帮忙助长聂雨玄的名声,但他并不希望别人插手赐号的事,这不是添乱么?
‘应世龙王逆鳞开,行云布雨下凡来’
那个老不死的,还偏偏以礼相赠,是觉得斗宗两龙都和陪天狗走的太近,下绊子啊。
“除了茅山,其他天师只能赐号一人,老不死的把号给了雨玄,我们还得谢谢他。唉,就是不知道秦昆将来的谶号,会赐给谁呢……”
……
远在临省的秦昆,此刻下榻到了招待所里。
忙了几天,大老远赶来,还没见到正主,心里总是不踏实的。心里不踏实的结果就是大晚上睡不着觉,而且满屋子的鬼将,阴气太重,人就更睡不好了。
一间房子,也就20平米不到,鬼压床之类的事,秦昆也不是第一次体会了。床左边是牛猛,右边是剥皮,脚下是水和尚,天花板还有吊死鬼,窗帘旁是无头鬼,被窝里还钻着嫁衣鬼,常公公有些眼色,自发站到门口,为秦昆守门。
茶仙鬼的法器茶仙坪被剥皮忽悠出来,用来打牌,茶仙鬼欲哭无泪,秦昆睡不着,瞪大眼睛,看到一群死状惨不忍睹地家伙趴在自己身上打扑克,失眠加深。
“主子~想什么呢?”
嫁衣鬼钻在秦昆怀里,朝着秦昆嘴巴啄了一口。
这种总是找借口说自己冷然后钻人被窝而且时不时以美色骗阳气吸的家伙,秦昆深恶痛绝,但也无可奈何,凭自己本事骗来的阳气,还能不让她吸了?
见秦昆黑着脸,嫁衣鬼吐了吐舌头,懒洋洋地去打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