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 / 1)
王瑾玲听见上官藜叫她,立刻心头一紧,不得不又坐回原位,暗自忐忑不安起来。
先前吃饭时,上官藜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目光飘忽不定,王瑾玲看她这副神思不属的模样,都没敢与她多说话,隻敢低头吃饭。
上官藜这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不常出现,一旦出现准没好事。
现在上官藜忽然开口说话,王瑾玲立刻就有种即将大难临头的预感。
“其实我……”上官藜开了个头,却不继续往下说,反而垂下头盯着她自己的手指看。
王瑾玲抬头,眼巴巴地等着上官藜的下文,又不由地顺着上官藜的视线看向上官藜的手指。
王瑾玲忍不住头脑风暴起来,上官藜的手指又白又嫩,难为她练武多年还能把手指保养得这么好看,指甲盖的颜色形状看起来都很正常,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啊?
“我……”上官藜的神情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似乎她现在所说的是一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
王瑾玲见她迟迟不肯说,忍不住双手托腮,嘴快道:“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其实王瑾玲真正想问的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跟我说。
但王瑾玲不敢这么问,怕上官藜当场暴起刀了她。
没想到上官藜听完她说的前一句话,居然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而且还是苏丹红那种明显不正常的红。
王瑾玲疑惑地挑挑眉,事情肯定不简单,上官藜肯定有心事。
上官藜眼睛四处乱瞟着,支支吾吾了半天,除了一个“我”字,其余的话死活都说不出口。
半晌,上官藜垂下眼眸,侧过脸,正对着王瑾玲的这半边脸颊像抹了胭脂似的一片通红,手指在半空中控制不住地疯狂颤抖,颤动幅度剧烈到王瑾玲都要怀疑上官藜是不是生病了。
手抖这么厉害,看着不像是手指的毛病。
该不会是得了帕金森吧?或者中风?
王瑾玲担忧地看着上官藜:“你……”
“其实我就是想说,”突然,上官藜说话又顺畅起来了,仿佛方才的脸红手抖都只是她的幻觉,“从明天起,你可以和其他弟子们一起住在癸字学宫,不用每日都回盟主堂来。”
原来上官藜只是想说这个?
尽管稍微有些意外,但王瑾玲的兴奋和喜悦感完全衝淡了心中那层淡淡的疑虑,她现在看坐在对面的上官藜都感到和蔼可亲了。
她扬起了眉毛,激动到语声颤抖:“真的吗?”
“只要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过来。”上官藜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但王瑾玲显然没有听见上官藜说的这句话,她坐立难安地抓耳挠腮了一会儿,见上官藜脸也不红了,手也不抖了,想说的话也说完了,便按捺不住地站起身,道:“盟主,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上官藜不置可否,隻微微点了下头。
她站在原处,一脸淡定地目送着王瑾玲欢快地往房间跑去,直到王瑾玲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她才心虚地用衣袖抹了抹额头上几乎快要滴落下来的汗珠。
真是蠢货!这么简单的话都不会说,我喜欢你这几个字很难说吗?
很难吗?
上官藜气得脸红筋涨,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通。
谁知道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王瑾玲居然就已经将包袱收拾好了,激动地跑回到她面前。
“盟主,那我现在就过去啦!”
王瑾玲背着包袱过来与上官藜告别,满眼都是迫不及待的喜悦神色,丝毫没有对盟主堂流露出一丁点留恋与不舍。
上官藜微微扬起下巴,撇过脸,不想让王瑾玲看见自己眼中的不舍,声音毫无波澜。
“嗯,去吧。”
王瑾玲得了她同意,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远了,自始至终都没多看她一眼,遑论看见她眼中的不舍。
上官藜仓皇转过脸时,王瑾玲跑得连背影都不见了。
蠢货!
上官藜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只是不知是在骂王瑾玲还是骂她自己。
当晚,一轮明月孤零零地挂在夜空中,清冷的月光柔和地洒进盟主堂的院子里,也照在因夜不能寐正坐在院子里发呆的上官藜身上。
王瑾玲一走,偌大的盟主堂像是空了一大半,每一处亭台楼阁花草树木仿佛都有她的影子,明明她才离开没多久,上官藜却已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了更为深刻的体会。
“唉,也不知小王没来的前些年,我是怎么过的。”
上官藜长吁短叹,对月伤怀,看见地上自己的影子都想狠狠踩几脚。若不是她一开始对王瑾玲态度太过恶劣,后来衝动之下又冒犯了王瑾玲,王瑾玲也不至于就这么讨厌留在她身边。
今夜定然是睡不着了,上官藜索性平心静气,运功打坐,驱逐掉心间那些不安分的想法,集天地之灵气,汇日月之精华。
上官藜运功时,澄净的微光自她身周缓缓散发出来,几近纯白色。上官藜的烈火真经早在百年前就已经到达第九级,此后却再难衝上第十级。不过她练至如此功法已是大成,传闻练成烈火真经第十级须勘破红尘,羽化登仙,至今尚未有人能证实传闻的真假,也无人能够修炼进入第十级的境界。
如此一夜过去,上官藜再次睁眼时,已是天明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