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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梦,也得把它找回来。
高凡随即大睡三天。
而大苦寺每天只有中午一顿饭,过了中午,便是住持也没的吃,高凡愿意干嘛,的确没人管他,但错过了午饭,可就要饿上一天。
有一天高凡睡得错过了午饭,晚上饿得双眼发蓝,别说是画佛了,现在他能画个饿死鬼来把自己吃了。
而且,上帝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高凡饿得眼前一片黑一片蓝,他拿起画笔,给自己在速写簿上,画了一只鸡腿,又画了一盘饺子,只恨自己没有神笔马良的功夫,画出来的东西吃不了。
但一端详自己画的饺子,高凡又乐了,那是三鲜馅的,隐约就是天市画室边上小雪妈妈送来的那一盘……
喵~
这时忽得听见一声猫叫。
高凡就瞧见一个黑影从房门处蹿进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是上帝。
不止是上帝,上帝嘴巴里还叼着个馒头。
“上帝你可真是我的神啊~”高凡抓过那只馒头开始往肚子里塞。
吃了一只馒头。
肚子里算是有了点底。
这时,高凡再看自己画的东西……咦?
他忽然看到,在他画的鸡腿和饺子之外,还有一张素描,这素描隐约可见一尊佛的模样,同时看那结构,和高凡梦中有几许相似啊。
进步很大啊……但吃饱了再画,这进步,就又没了。
饿晕了还有这种效果?
高凡端着这张素描纸,研究了很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饿晕的时候开窍。
虽然不明白为啥,但高凡算是得着了个窍门。
从此后他尽量少吃饭。
体会在午夜时分腹中宛如雷鸣般的撕裂感和生命垂危感。
以期待获得那种无意识中的佛祖启示。
因为饿得太厉害,有时候甚至连上帝偷回来的馒头都没力气咀嚼。
而从这天开始,上帝几乎每天都会叼一些吃的来给高凡,包括馒头、玉米、地瓜啥的,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从哪来,但只瞧它们的素食属性,就知道应该是从大苦寺厨房偷来的。
“千万别被看到啊,还有以后别偷玉米了,玉米棒子不好处理。”高凡一边啃玉米,一边对上帝说,以他高达75的调查值,想要藏个食物残渣简直太容易了,而大苦寺厨房每天供应几百人的饭菜,少个馒头和玉米很难被发现。
“还好有你~”吃饱了后高凡抱起黑猫蹭着自己的脸,感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愉悦。
喵~上帝挺起胸膛,像是在说以后喂养你的任务我就承包了。
禅房昏暗灯光下。
高凡继续描述着佛祖的模样。
他的努力,不是白费的,因为他发现,当自己用三十二相和八十种随行好,在自己的素写本上,一遍又一遍试图描绘出佛祖的模样时,他灵感中的佛祖,亦是在向着这些特征方向变化。
似乎高凡的每一次落笔,每一个颜色,都在潜移默化得更改着他心中佛的形像,而每一次勾勒这些线条和色彩的时候,高凡的内心也充满祥和,耳畔也隐约响起‘阿弥托佛’的呢喃声。
他在画佛,也在把自己变成佛。
这天,深夜。
已经是高凡第几百次试图按照三十二相和八十种随行好的要求,去描绘佛的模样,每次描绘,都会让灵感中骨肉佛的形像更加靠近人类一点,虽然每一次都微乎其微,肉眼难辨,但只要有进步,就会有结果。
耳畔‘阿弥托佛’的呢喃声在深夜显得更加清晰,这声音层层叠叠,除清晰可辨认的之外,还仿佛能够被拨茧抽丝、分花逐芯一般,向细节之内无限细分,越是分辨,就越是令人沉醉。
在这种奇妙的处境之中,高凡似乎忘掉了身体上的饥饿,沉入了一种奇异状态中,或许这叫‘禅定’,或许这是‘入魔’。
便在这时。
呜嗷……
一个低低的啸音,从禅房外传来。
高凡一颤,心底涌出极大的危机感,浑身汗毛都在这一刻骤然竖直。
他猛得摆脱那种状态,抬头向禅房外张望。
就见灯光映照房门,房门上映出一个极其庞大的影子。
那影子似猫,但比猫大上几十倍。
它的高度,几乎和门框等高,与它相比,禅房门就像是老鼠洞,而它则是守在老鼠洞前的猫。
喵!
上帝冲着那阴影发出嘶心竭力的尖叫声,浑身上下的黑毛都炸开了。
而高凡,则在这一刻被骇得难以行动。
那是……什么?
其时,禅房外,正是月光如洗。
那个巨大身影在高凡禅房前左右移动着,移动之间,显出被月光照在禅房门上的头上,有两支长齿阴影。
那是……是那只剑齿虎么!它也跟来了大苦寺!
这个念头闪电般击中了高凡。
哗啦……
阴影开始拨弄禅房的门,木门在它的爪子下,单簿如纸,几只钉子样的爪锋,刺门而入,只要它愿意,整扇门都会在顷刻间被扯成碎片。
喵!
上帝的叫声越发凄厉,宛如月夜下嚎叫的袅,或许上帝已经意识到,如果被这个庞然大物破门而入,以现代人类柔软的体质,便是算上它,也会顷刻间沦为食物,毕竟那是一个万年前的顶级掠食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