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婿 第5节(1 / 2)
虽是粉色,但这还真是男子的衣服,是一件半臂外衫。
秦阙看着那桃粉色的衣服向来冷白的脸憋出了血色,费了好大力气才咬着牙道:“我不要。”
羡容一愣,问他:“为什么?”
秦阙抿唇半晌,终究是回道:“太女气。”
羡容好声劝道:“哪里女气,就你老古板,京城的小公子都这样穿,你就试试,保证好看!”
秦阙不出声,也不接衣服。
羡容道:“今天是成亲第一日呀,你看我也穿红色呢,你穿这个红,我穿这个银红,不是正好?”
秦阙瞥她一眼,冷哼一声,那神情似乎在说:“我并不想和你同穿红色。”
羡容看出了他眉目里的不屑与嫌弃,脸上一冷,怒气上来了,回道:“要么穿,要么给我光屁股出去,你选一样!”
说完就叫人:“带几个护卫过来,给他把衣服换上!”
“你……”秦阙将指骨捏得“咔咔”作响,血压都要飚到脑门上来,半晌才回道:“不用了,我穿。”
羡容将衣服扔到他身上:“那就赶紧穿上!”
她今早本就窝火,见他在这关头还与自己作对,心情更是不好,转身就又回到了梳妆镜前,撇着嘴让平平给自己梳妆。
秦阙一人站在衣柜前,身上搭着那件粉色半臂衫,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从没有像今日这样,一个早上,他就有一百二十次杀人的冲动。
忍无可忍,却只能一忍再忍。
只等秋山围猎,他要慢慢的、好好的给她一个死法,以泄心头之恨。
待羡容梳好了头,果然见秦阙已经乖乖穿上了那件粉色半臂——配上白色的内衫,镶玉的革带,分明就是个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明艳的颜色让他身上的清冷淡漠也缓和了许多。
他坐在榻边,一动不动,她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语重心长道:“这不是挺好看的吗,难不成你觉得你那件灰不溜秋的蓝布衣好看?”
说着吩咐:“赶紧来梳头吧,待会儿晚了我爹又在那儿念叨。”
秦阙大有一种……清倌人已接过一次客的妥协与破罐破摔,一声不吭,听之任之地站起身坐到了梳妆台前,让丫鬟替自己插戴好发冠。
他就那么面无表情看着镜中的自己:玉冠粉衣,像个小白脸。
终于能出门,羡容经过院子,见到跪了一排的丫鬟仆妇,怒气又上来,呵斥道:“好好跪着,早饭也别吃了,反省反省!”
那一排丫鬟仆妇低着头,不知是真是假地伤心抽泣。
羡容噘嘴冷着脸往前走,平平劝道:“郡主别太伤心,待会儿要见那么多人,得开心一点,要不然老爷他们还当是姑爷惹郡主不高兴呢。”
羡容回头看秦阙一眼,本想说:“他本就惹我不高兴!”但一见他那容颜,又将话咽下去了,虽没说什么,却还是长吸了一口气,尽量抚平情绪。
正走着,便听前面的管事在朝下人交待:“你们几个到这边,各处角落、树上都看看,郡主的鹦鹉被猫咬死了,兴许是有野猫闯进来,务必把这猫找到。”
几个下人齐声回应,其中却正有梁武。
秦阙看过去时,梁武正好也瞥向这边,四目相对,梁武立刻低下头去,假装并不认识这新姑爷。
没想到羡容听见这边的话,却径直走到了管事面前。
管事见她来,连忙低头道:“郡主。”
羡容看向一排小厮:“谁找到了野猫,或是有可能弄死鹦鹉的畜生,有重赏!”
扮作小厮的梁武不由自主将眼睛瞟向自家主子。
话说主子穿这一身可真俊朗,真真是个富贵公子,玉一般精致的人!与这羡容郡主站一起,倒还有一种郎才女貌的登对模样。
但是……郡主口中那个弄死她鹦鹉的畜生,不会就是殿下吧……
大概是感觉到他的目光,秦阙朝他看过来,梁武忙又移开目光。
管事让小厮们去找野猫或是其他可疑凶手了,羡容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想起来什么,站前面等了等秦阙。
待秦阙走到她身后,她才招手道:“过来。”
秦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究是移动步子站到了她面前。
羡容这才一边往前走,一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想了想,小欢的死也不能怪你,我毕竟是习武之人,都没醒,你是个书生,自然更不会醒。那野猫或是野狗什么的一定杀惯了鸟儿,身手敏捷得很,悄无声息。”
所以真不怪他,是她迁怒了。
看秦阙不出声,想着他被自己一早发了一通脾气,心里定然不舒服,羡容便又好声道:“待会儿见了我家人,你别紧张,他们都很好的,就是可能有些粗鲁。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用怕。”
秦阙回忆了一番王家人。
当年他身在宫中,虽没正式见过王家人,但有那么一两次王弼王登等人进宫,却与他远远打过照面。
就那么两次,而且他成年后模样与小时候大不一样,照理不会认出。
只是王家的二叔王进,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说不定对他有印象,但一年前他所得到的情报显示,王进在外戍边。
他开口问:“稍后都有哪些人?”
他一问,羡容便知道他装得镇定,但心中终归是紧张的,宽慰道:“人确实多,但嫡亲的王家长辈就大伯母,二伯母,还有我爹。大伯是侯爷,护送皇后娘娘去皇陵祭拜了,二伯去了胶东戌边,我爹你不必怕,他对我很好的。其他人嘛,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那些,也不必怕,有我在他们不敢造次。”
秦阙了然:果然,王进不在,那便不必有顾虑了。
再走几步,王登的院子便到了,羡容带秦阙进去,却见里面早已整整齐齐坐满了王家人。
王家当家人王弼不在,羡容生母又早亡,所以今日便以大伯母曾氏和生父王登为尊,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堂下两把椅子上,其余人坐在下首。
在她进去时她爹王登便道:“怎么弄的你这孩子,今天是什么时候还弄这么晚,这一屋人都等着你呢!”
羡容嘟嘴道:“还说呢,你们怎么安排的护院,我好好的小欢,昨晚就那么死了,我一早都起来了,查它的死因才耽搁了。”
王家五郎王炯问:“小欢死了?怎么死的?我就说春天到了让你给它弄只公鸟,它会寂寞的,你偏不听,你看现在出事了吧?”
“你明明就是想把你那只丑鸟弄过来让我的小欢生蛋,也不拿镜子照照,我们小欢才看不上!”
王炯立刻道:“你就不懂,小欢和我威霸不同种,生不出蛋来。”
“那也不行,威霸太丑了,我们不和丑鸟玩。”羡容一脸嫌弃道。
“怎么丑,我们那一身黑毛……”
“嗯哼——”前边坐着的二夫人此时清了清嗓子,打断了王炯的话。
她是王炯的母亲,示意他这时候是正经时候,少扯这些有的没有。
王登也说道:“行了行了,来了,那便先给你大伯母敬茶。”
曾氏连忙道:“三叔说的哪里话,你是生身父亲,养女十八载,好不容易成婚,自然是先给你敬茶。”
王登恭敬道:“大哥不在,大嫂便是一家之主,先给大嫂敬茶是应该的。”
曾氏连连摇头,朝羡容道:“羡容,快来给你爹敬茶。”
丫鬟此时将茶盘端到秦阙身旁,羡容看着他,催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