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婿 第20节(1 / 2)
“终南山,隐居。”羡容说。
“那不是在城外?”
“对,我明日就动身去终南山找他。”
平平在一旁道:“老爷才不会同意,才说让郡主注意些,郡主就又是要出城,又是要弄什么毒啊暗器的,听着就危险。”
羡容却是早有准备:“这事目前就我们几人知道,谁传出去,我要谁好看——”她看向秦阙:“明日一早,我就带你去给我爹请安,就说你崇拜折柳先生,去终南山找他讨教文章写法,我不放心,就陪你去。”
秦阙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她叫自己来的目的。
羡容的安排就是安排,无需身边人同意,第二天一早她就带着秦阙去找王登,说是给王登请安,然后让秦阙奉茶。
秦阙看她一眼,终究是端了丫鬟托盘中的茶,到王登面前道:“爹,喝茶。”
王登依然从他身上看出了不情愿,想发火,却又忍住了。
他突然想,这薛柯虽说直到现在还这副样子让人恼火,但如果他在王家阿谀奉承,极尽谄媚,那更让人瞧不上。
所以他接了茶,没多说他,只是看向羡容道:“八百年没给你爹请过安,现在突然跑来请安,这是在外面闯祸了?”
羡容很快道:“我能闯什么祸?就是……想问问爹,我听说终南山上的道观里,有卖延年丹,益气丹,壮骨丹,还有什么壮阳丹,爹你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回来?”
王登一口茶差点呛着,当着女婿的面老脸都要羞红,一边咳一边正色道:“壮什么骨,壮什么……什么什么,胡说八道,我什么都不要!”
“这怎么叫胡说八道,我不就是想你舒筋活血,长命百岁吗,你上次不是说冬天雨雪多,屋里阴气重,不就得壮点阳?”羡容道。
王登这时猜到她多半不知道壮阳壮的是什么阳,以为是壮阳气呢,又咳了两声,含糊道:“什么都不要壮,你就好好待家里别出去乱逛就行。”
“那……我去给你买点终南山老山参泡酒?听说咱们京城的很多山参都是假的。”
王登看向她:“你老提终南山做什么?”
羡容:“我正好要去终南山啊,这不是顺便给你带点东西吗?”
王登一愣:“你去终南山做什么?”
终南山虽说离京城不远,但也得出城,也得走上大半日,来回就得两三天。
羡容这时跑到秦阙旁边,抱住他胳膊,一副恩爱模样:“折柳先生在终南山,薛郎想去拜访他,向他讨教写诗啊,文章什么的,他对那边不熟悉,我陪他去。”
王登看向秦阙,“折柳先生?”
羡容回道:“是啊,薛郎以后也要做官嘛,做官的都要写文章,我们家又没人会那个,可不得拜访一下折柳先生?”
折柳先生才高八斗,一篇《江南赋》名动天下,堪称一代文豪,如今已有七十高龄,隐居终南山,许多文人都会前去拜访,秦阙想去拜访,也不意外。
只是王登怎么看,都觉得更上心的是女儿,而不是女婿。
他问秦阙:“真想去?”
羡容重重掐了下秦阙的腰。
秦阙微皱眉,最后道:“是。”
王登想着,女婿想上进也是好事,心下已经同意,又看一看羡容,瞪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想去游山玩水。”
羡容过去抱住王登:“这都被爹看出来了……我这几天连着练武,好累,去散散心嘛!你看这春暖花开的,待在家多无聊。”
王登捋了捋胡子:“要出去可以,多带点人,平时不要落单,把家里的护卫带十个八个过去。”
“那肯定的,十个八个太少,就带个五十人吧!”羡容道。
王登看她一眼:“……也不必太招摇。”
交待一声,羡容回到凌风院拎起包裹就走,她不想被王焕知道,又横生枝节。
于是前脚和王登报备,后脚不到半个时辰,羡容就已经带着几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前往终南山。
春光明媚,马踏浅草,羡容觉得惬意得很,转头看看身后的马车,到马车旁道:“薛柯,回头我教你骑马吧。”
秦阙撩开帘子,从马车内看看她,又看看她身下枣红色的马,想了想,如果让她教自己骑马,还得演得不会骑马,实在太费神,便回道:“不用。”
羡容问:“为什么不?”
秦阙:“不想学。”
羡容:……
半晌她才道:“你可真懒,简直不思进取。”
就算是文官,人家上下朝也有很多人都是骑马的,她可真没想到这薛柯年纪轻轻的,平时待家里不动弹就算了,现在连骑马都不愿意学。
秦阙不说话了,放下了帘子。
梁武在马车前的车板上坐着,眼观鼻,鼻观心,默然无语。
殿下在北狄的坐骑,名追电,那可是名符其实的千里马,比京城普通的马还高半个头,全身亮黑无一丝杂毛,异常威风,可惜不好带来大齐,留在了北狄。
队伍行了大半日,在傍晚时分到了终南山。
终南山向来就是隐士最爱去的地方,因为去的隐士太多,导致终南山还越来越热闹,又是出名的洞天福地,上面有无数佛寺道观,在山腰便见到两个道士,一个和尚,一个隐士。
山路崎岖,骑不了马,也坐不了马车,放了几人在山下客栈留守,其余人步行上山,羡容还挺意外,和秦阙道:“没想到你体力还不错,爬这么远也没喘气。”
秦阙一愣,还没说话,方方说道:“姑爷好歹是男子,平平姐都还能上来呢!”
后面的平平却已经瘫坐在一旁石头上:“郡主,我不行了,歇一下吧……”
羡容停下来,“行,要歇的歇一下吧。”
丫鬟与普通小厮果真再坚持不住,全瘫坐下来,护卫也有累的,稍好一些,慢慢就地坐下。
秦阙自然没什么感觉,但也在一旁草地上坐了下来。
歇了一会儿,队伍继续往上走。
越走太阳越偏西,也越来越冷。
等快到顶上时,竟已像早春一样,冷得人起鸡皮疙瘩。
平平细心,知道山上冷,给羡容准备了披风,此时从包裹里拿出来给她披上。
此次上山,羡容住的是长公主在终南山的别馆,别馆前面不远是青莲观,见了青莲观,别馆便不远了。
然后羡容便见到迎面过来一个老道,再一看,是老熟人玉虚道长。
拿着拂尘的玉虚道长也看见了她,想也没想,转身就跑。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羡容在后面叫道:“你给我站住!”一边说着一边就执鞭追了上去。
玉虚提着道袍跑得飞快,一边跑一边喊:“这次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还想干第二次?”羡容继续追,玉虚差点就能跑进道观,却不慎将身上一叠符纸掉了出来。
羡容捡了那符纸来看,上面画个天神模样的威武将军,额头上有只眼睛。玉虚连忙道:“郡主娘娘,还给小道吧,那是宫里人要的。”
羡容问:“这什么东西?”
“二郎神嘛,用来降狗妖的。”玉虚说。
羡容顿时勃然大怒:“好啊,你个臭道士,敢拿这破符纸诅咒我,姑奶奶今日让你去见你玉帝爷爷!”
玉虚又要跑,却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连忙求饶:“姑奶奶,小道只是帮人办个事,哪敢诅咒郡主,小道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