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 / 1)
他们都了解彼此,一路走来,有过分歧,闹过别扭,可是那些都是无伤大雅地小事而已,他从来没有想过铃儿会嫁给其他人。
那一瞬间除却背叛之外更多的是陷入无尽的惶恐里,就好像自己被再一次的抛弃。
只有他还站在原地,停滞不前,可是他在乎的人却渐渐远去。
房门从里面打开,时隔几日之后,他再一次看到了她,看到了那个让他惶恐不安,想见却又害怕见到的人。
直到此刻她站在自己面前时,那些纷杂困扰他多日的情绪都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我……抱歉,这么久了才来看你。”
他从来没有那一刻如此时般无措过。
就像是被人遗弃在路边不要的小狗,无助又迷惘。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他和铃儿越走越远,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他想要逃避的事实,可是他清楚的知道,或许,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那天,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感慨、难过。可是当寂静无人的夜里,孤独,苦涩往外蔓延的时候她却是无论如何都遏製不住的。
到现在她都恍惚的已经忘记,自己那天究竟是在难过什么。
是在难过他丝毫不关心自己就那样转身离开;亦或是看到他受伤的眼神仿佛认定了自己和别人有什么背叛了他;又或者是他的不闻不问,躲避。
喉咙滚动,艰涩而干哑,想说‘没关系’可是张口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他们会在一起很久,他们会如同信任自身般信任着彼此。
她松开门扉,侧身,“进、进来说。”极力克制着因为情绪上涌而席卷上来的胸闷窒息感。
带着颤音的嗓音让秦泽抬头,看向了即使是红了眼眶也不肯低头让眼泪落下,颤栗的人。
她从来都不是个很坚强的人,又或者说是,她其实很坚强,但是习惯了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因为他们是彼此不设防,可以放下戒备与强装坚强的存在。
可是,此刻她已经开始对自己收回了那本属于她独有的特权。
她的手攥紧了杯盏,指尖绷的发白,不断地小啜着,好像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失态与狼狈。
“是我转圜的太晚,对不起。”
人总是这样,不自知中习惯性的苛责着自己在意的人,以至于有时候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们都了解彼此,可是当情绪上头,失去理智,无法思考的时候,能抓住的却是那无关紧要的东西。
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秦泽向自己道歉,他们也曾有过争吵,可是却会在不知不觉中和好,会弥补,却从未说过疏离的‘对不起’。
鸦色的睫羽颤动着,随着卷翘的长睫而扑闪地是挂在上面的晶莹地泪珠。
似乎是知道自己快要压抑不住情绪,她侧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落泪的模样。
“都……过去了,没什么的。”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几次启唇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吧嗒。”
木质的盒子放置在桌上,“将它服下会好受很多。”
她看着那个看似朴实无华却又透着低调地奢靡的木盒,已然是猜到了其中的东西必然不是他能拿到的。
瞳孔微变,唇瓣嗫嚅着:“你……”
哽咽着,想要去询问他是不是去找那个他并不想见的人。
可是却又恐提及这个让他难受,故而迟迟不曾开口。
“不要多想,养好身体才是要紧的。”
似乎是知道曲铃儿要说什么,他轻笑着安慰她,却不知道那扬起的唇角并无多少喜色,看着更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他们都太了解彼此,太在乎对方,以至于到现在这样的局面。
:若要师妹安好该如何?
他很想说自己愿意娶她,可是唯恐这番不合时宜的话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因为过往的情分的怜悯。
放在膝头上的手蜷缩着,心仿佛被劈做了两半。一半:置身火海之中焦灼难耐;一半:身陷于无尽的苦海中悔不当初。
他们都太清楚彼此以至于都知道此番地不信任与失望对彼此带来多大的伤痛,即便是再不肯割舍,却也知道他们回不到从前。
几天而已,不是很久,却值得去用一生去悔悟。
“你,好好的。我先告辞。”说罢,不等曲铃儿回答便夺门而出,好像再待下去可能会失控,忍不住的想要说出令曲铃儿更加羞愧难过的话来。
甚至是都不敢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桌子上散发着幽幽药香地木盒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坠落,刚才喝的药按照时间应该快发作了,她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小腹的疼痛而落泪还是因为心口的酸涩而落泪。
只是觉得自己分外难过,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切割着她的肌理想要将她凌迟般。
她不断地在想,如果秦泽早来几天,如果他那天不那么决然毅然的转身离开,会不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又在想,如果当时自己忍着难受向秦泽解释,他就算没有冷静下来也会听进去。
可是她又觉得,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为什么他不信任自己觉得自己会是那样隐瞒他的人,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不愿意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