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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寄的目光在他的眼睛和嘴唇间游走:“因为我要和人一起生活。”
面对这样的回答,游判吃惊地抬了下眉毛。
“迟寄,你真的是个古怪的人。”
“你讨厌古怪的人吗?”
“你为什么在意我的看法?”游判说,“你喜欢我?”
没想到迟寄坦荡地承认了:“是的。”
游判自然不信:“你才认识我几天?你了解我吗就说喜欢我。”
“两年。”迟寄给出了一个意外的数字。
游判霎时失语:“什”
迟寄认真地阐述他的心情:“两年前,在我的婚礼上,你突然和我相撞。”
游判发笑:“你不会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是的。”迟寄脸上全无玩笑的神色,他如此真诚地把暗恋诉诸于口,“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学会了喜欢。”
接着,他送来嘴唇,这次游判再没用手指抵挡,任凭他吻住了自己。
不似浴缸那次惩罚的恶吻,也不像醉酒那日仓促的擦蹭,这是一个真正的情人间的吻,柔软的、温暖的,甜美而激情的。
迟寄咬着,舐着,轻巧地打开对方的口腔,缠着对方的舌头。
他的吻技实在太好,好到令人愤怒。
游判一把抓住他脑后头发,将人从自己身上扯开,盯着对方缠绵的目光和水色的红唇不为所动,冷声质问:“你亲过多少人?你口中的喜欢又有多少分量?”
迟寄似是不解地看着他:“游判?”
游判放开手,退后几步,面容比初见时还要冷冽:“你不需要回答,因为我不在乎。”
他看了眼削到一半的苹果:“你自己吃了吧。”
把迟寄丢在厨房离开后,游判收到了杜茫发来的信息。
“怎么样儿子,最近你和迟老师有没有更亲近些呀?”
游判摸着嘴唇恍惚一阵,发过去一条:“就葬礼那点来往就能亲近了?”
“别装傻了。”杜茫连发两条,“我知道他现在住你隔壁。”
游判无言片刻,只好打字,“说吧,你想干嘛?”
杜茫:“这周末我想邀请他来家里吃饭,你帮我解决。”
“没空。”游判发送过去就没再看手机。
似乎母子有感一般,杜茫也没再回复。
结果几分钟后,他又补充了一段话,“迟寄很挑食,培根、西兰花、松露、西红柿都不爱吃,饭桌上不要出现这些。”
杜茫秒回:“好嘞儿子,妈妈爱你!”
根本就是一直守在手机边。
游判见怪不怪,对着手机失笑片刻,随后,他拨通李船的电话。
“老大?”
“迟寄在警局留下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发给我。”
为难之处
周末,游判如约来到迟寄门前。
迟寄穿着一身柔软的家居服,正要去看时间:“我晚了吗?”
“没有,还早,不着急。”游判驾轻就熟地坐上沙发。
迟寄看到他穿得随意,便道:“不用穿西服?”
“不用。”游判的目光跟着他在屋内蹭动,“不是很正式的晚宴,你穿休闲一点就可以了。”
迟寄闻言,折进房间里,片刻,他换好衣服出来。
他穿着一件浅咖色的羊羔毛外套,拉链一直拉到立领的领口,下巴就刚好搁在上面,时不时蹭到毛茸茸的领边。游判眼神一亮,不自觉地站起身。
“我们现在出发吗?”
“可以。”游判说,“站我身边来。”
迟寄依言照做,一直到了别墅,下车时,他也乖巧地跟在游判身侧。今日大雪,游判撑着伞,伞外絮雪缠绵,迟寄的脸被雪光一照,就更洁白动人。
游判多看了他几眼,手中的伞开始往他那边偏移。
杜茫亲自开门迎客,她笑盈盈地和迟寄握手,请人进屋,接伞时笑着嗔了游判一句:“你看看你,打着伞都能把肩膀淋湿。”
游判无所谓地拍掉右肩上残留的雪花,跟上迟寄的脚步,后随着对方停在客厅的小型展柜前面。
迟寄看着陈列在里面的一顶王冠,精美的曲线交织成圆弧,周围没有多余的钻石点缀,只在中间嵌了一颗罕见的紫粉钻。
珠宝设计大都将奢华贯彻到底,但这顶王冠却采用了极简之道,却将紫粉钻的光彩尽情展现,把人的目光牢牢吸在它的身上,感受着它与生俱来的清透和优雅。
“用极简的手法展露钻石天然之美,看似设计师在为艺术让步,其实处处含着巧思。如果隆重的设计搭配隆重的宝石,美则美矣,却有炫技之嫌,更有喧宾夺主的风险。能用这种手法展示钻石本身,说明设计师是真的懂宝石。”
杜茫眼睛骤亮,提着旗袍挤开迟寄身旁的游判:“迟老师,你喜欢啊?”
迟寄笑道:“喜欢。”
杜茫得意地冲着儿子一笑。这顶王冠正是出自她的设计,杜茫不单单是混在名媛圈子的社交蝴蝶,更是一位盛名在外的珠宝设计师,这王冠正是她的成名作,杜茫女士始终引以为豪,便在家里为它专门打了一个展柜。
来来往往跟风夸耀的人很多,但一眼看出她设计深意的人只有迟寄一个,虽然她是长辈,但内心对这个年轻的书法家更加敬佩了。同样的,在她初见到迟寄的书法作品时,也深受震颤。与漫长练习煎熬出来的技巧不同,那是一种来自魂魄深处的灵气,非天赋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