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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靳沉眼底微暗,将他拒绝在半米之外,颇为严肃道,“没有金刚钻不要揽瓷器活,这个道理你几岁了,居然还不懂?”
文清含立刻跺脚哭道,“还不赖你!你光顾着自己玩,让我傻站在一旁,腿都站酸了,嘴巴都渴死了,也没人管我。”
商靳沉道,“下次在出主意之前,先三思而后行一下。”
文清含从小可没被人教训过,愈发朝商靳沉发小脾气说,“但凡你要是对我好一点,多理理我,我也不会没事找事!”
说着挽起袖子,“你看我的手腕都拧了,现在疼死了,你都不心疼我!”
商靳沉才懒得看他,可对方将手腕一露,露出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
是一块全球限量版男表。
是他在南岛度假时,一眼看中买给徐舒意的。
商靳沉极快便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更善于不动声色。
他说,“我叫秘书帮你定一下最早返回港城的航班。”
文清含原本还眼泪汪汪的,此刻却变得像受惊吓的小鹿,扑闪着长睫毛道,“三哥,你生气了吗?我做错事情惹你生气了吗?”
无论他在任何人面前怎么闹腾,商靳沉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居然能令他彻底冷透了。
商靳沉说,“我从不跟小孩生气。”
文清含反倒像被判了死刑一般,指尖冰凉地颤抖。
原来,商靳沉对他并非是最特殊的,他以为自己是万里挑一的,所以才释放了全部的恃宠而骄。
商靳沉只是验一验他而已,从未做真。
文清含颤抖的指尖,终于能攒成两个紧捏的拳头,仿佛孤注一掷般可怜兮兮道,“三哥,我不是故意”
商靳沉彻底打断他的任何理由,冲小可怜微微一笑道,“回家跟你爷爷说,别再送你过来了,南非那边合作的矿坑,我随时可以撤回投资的17亿。”
商牧洄建议要带徐舒意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徐舒意笑着回绝道,“我一个三甲医院堂堂的骨科医生,执证上岗的,大哥你怎么连专家的话都不信?我的病人都特别听我的。”
徐舒意慢慢在前面走着,包括跨门槛的动作。
之前商家本宅的门槛还高,基本与膝盖同高,后来嫌出入不方便,直接削平了许多。
徐舒意等待着自己的冷笑话被接住,结果再没了下文。
他只好扶着门框回首。
正遇上商牧洄眼神温柔的模样。
商牧洄道,“那我希望有个机会做你的病人。”
徐舒意几乎下意识道,“我可打不过你。”
商牧洄要笑不笑的模样约等于严肃,忽然问道,“我进你屋里,给叔叔阿姨祭拜一下,总不算过分要求吧。”
依照当初商凌云找到自己,要资助自己的措辞,是商凌云选择轻生的关键时刻,被徐父救了下来,还给了一些钱叫他好好生活的。
假如商凌云当初嗝屁的话,就不会被商家找回来,更不会生下这三个儿子。
思来想去,给徐父徐母供一炷香绝对没有问题。
商牧洄还是第一次正式进入徐舒意的卧房,地暖管道已经清理完毕,简单的陈设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侧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医学方面的专业书籍,充满清冷的学究气息,或者说没什么太浓的生活气息。
仿佛下一秒便可以了无牵挂地搬走。
徐家父母的遗像没有放到很夸张的尺寸,摆在花窗附近很小的一块地方,阳光明媚的照耀之下,香炉与水果摆放端正,点缀着几盆翠□□滴的绿植。
徐舒意给商牧洄递了三支点燃的线香,味道也不刺鼻,很清淡的铃兰味道。
徐舒意等大少爷拜了之后,突然想起来说给他沏壶茶。
商牧洄说不用了,反手去抓他,两个人都有点匆忙,以至于脚底下没站稳,狠狠地撞在一起。
商靳沉双手揣在兜里,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大哥浑厚的声音浅笑着,“不好意思,把你的鼻子都撞红了,明天还要上班,应该影响不到我们小意的帅气逼人。”
徐舒意尴尬地揉了揉鼻尖,心说大哥的胸口跟铁打的一般坚硬,估计在部队没少锻炼身体,其实之前穿骑装时就能感受出对方的肌肉孔武有力。
“没关系,反正总有人投诉,说我服务态度需要改善,其实我只是有点面瘫脸而已。”
商牧洄愈发开怀,“你们医生的工作压力和强度那么大,每天摆张笑脸也是不可能的。”
家里值夜班的佣人检查几个庭院的房间,路过徐舒意的后罩房,悠长的暗廊底下立着黑黢黢的一团,吓得以为是家里进贼。
没喊出声之前,使劲瞪大眼,才看出人影是他家的三少爷。
商靳沉寂静无声地站在暗影深处,不声不响时像一座雕塑,不过极快又恢复了活人的气息,朝家佣招招手说。
“你去大少爷的屋子外等着,一会儿看见他,请他往我屋里来一趟。”
家佣思忖这兄弟两人的房间不是隔着一堵墙吗?有钱人居然已经懒到连一步路的距离都不想走了?
家佣瞧着商靳沉潇洒地离开,总觉得怪异蹊跷,隔着花树与文竹的间隙,朝徐舒意的房间内瞧了一眼。
迷蒙的窗棂格纹间,映衬着大少爷的高大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