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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唯一改变的。
徐舒意想,那就是我即使与你近在咫尺,似乎也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慌不择路。
只是大概还需要几年的疏离,我才能在触及你的眼神时,变得从容且镇定。
院长开玩笑道,“商总,您这是机械辅助腿吗?看起来挺气派也挺贵重的,张护士长,你看要不要帮忙挪出去?”
商靳沉提前被护士告知了,病床间的过道不能被私人物品占用,包括道桥公司老总送来的花篮果篮,也不准摆在床头柜上,被商三挥手送给随行的工作人员了。
商靳沉的身子骨还算不错,只是不久前刚完成了一项重要的海外并购案,外加云藏肃南部这边的建路有个典礼,当地政府牵头搞得奠基活动,他不好拒绝。
舟车劳顿,高原缺氧,外加连续熬夜加班,他才没出息地晕厥过去。
这几天修身养神的也差不多,商靳沉因为某些因素,对医院有点复杂的感情,说话只是明面上的客气,眼神底是没怎么把院长放在跟自己一个等级的。
商靳沉用手抚摸了一把从国外重金定制的机械腿支架,这款昂贵的辅助工具从腰部能给他一定支撑,协助商三在智能轮椅不好通过的地段,顺利地行走近一个小时左右。
言道,“不用问护士长,她已经告知我医院的规章制度,我一会儿要用这双机械腿出去走走,不会长时间破坏医院的规定的。”
依照他不可一世的脾性,没有将病床上的被套枕头换掉,以及能跟两个人共用一间病房,完全属于极好的忍耐力了。
院长瞧他年纪不大,说话倒是挺占地方的,不愧是首都来的大企业家,生病的时候是被抬着进门的,反正病好了绝对不会再听医生的话。
县政府与院长这边也打过招呼,要多予以关怀,给商靳沉看病的大夫多叮嘱几句,礼节性笑着去另外一个病床。
护士们长出一口气,倒是商靳沉随性一些,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一阵悠扬的旋律反倒手机中溢出,居然是时下流行的歌曲。
徐舒意险些被一口唾沫呛到,在他的印象里商三的手机铃声十分单调,对方才懒得用时髦音乐做铃声。
或者,他端的架子不适合走民俗路线。
小护士嬉笑地嘀咕,“商总,您这手机铃声还挺特别的。”
其实也就是一说,没有任何要干扰商靳沉的意思。
商靳沉反倒没接电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在乐曲中沉浸了片刻。
小护士们最后退出病房,跟在早出来的徐舒意身后。
那个小护士蓦得笑道,“我以为这商总挺成熟的,没想到还挺新潮,手机铃声还挺潮流。”
另一个啐道,“人家那么帅的一个大吾雅(帅哥),哪里老了?!”
而后轻声哼道,“他这看起来还有点痴情的模样,我最受不了帅哥痴情脸了,搞得我心脏受不了。”
还有一个小护士接嘴道,“一首歌而已,要不要这么肤浅,你之前还总说宋承宪的眼睛里住着忧郁的爱琴海呢。”
“宋承宪离我多么遥远啊,商总总是活生生的吾雅吧?”
“是帅叔叔。”
“是帅爸爸。”
“我真受不了你们这些小花痴了,”护士长掏出手机,“我刚才觉得那歌不错,叫什么,我搜来听听。”
小姑娘们连笑成一团。
徐舒意道,“永不失联的爱。”
小护士纷纷被吓一跳,一瞧是支援医院的徐医生,不由甜笑说,“徐医生也是大吾雅(帅哥)”。”
徐舒意生涩道,“不不,”
我不是跟你们搭话,我是说,“刚才那首歌叫《永不失联的爱》。”
徐舒意并不是特别喜欢听歌的, 最主要是没有什么闲余时间。
他能一耳朵便听出来的那首曲子,实际上是尚子漠曾经翻唱过的,所以记忆犹新。
当初扔掉电话是决心不再跟商家的其他人来往, 后来没几天便后悔了,只是跟商靳沉要撇清关系, 又不是要搞分家似的。
最先跟他联系上的是大哥商牧洄, 面对大哥的关心他只好撒谎是手机丢了,然后二哥, 商叔叔也都全联系上了。
商凌云仿佛知晓他为何不告而别,完全没有指责他的意思,偶尔还委派人给他送西洋参和红景天饮剂过来,重话一句未讲。
徐舒意原本也以为商靳沉会很快杀过来的。
依照商三骨子里倨傲矜贵的个性,被自己那样落面子之后, 起码得在三个月内谈几场高调浪漫的恋爱,给新欢送名牌送直升机, 被小可爱们口口声声哄得心情舒畅才肯罢休。
或者,直接给自己寄一张包装精美的结婚请柬。
以上。
全部属于徐舒意不由自主的猜想。
商靳沉绝不是轻易罢休的个性,一定是在暗地里憋个大招,狠狠叫自己吐血三升的。
徐舒意又防了他几天,商靳沉的身体原本也没什么事,医院住久了又不是什么幸福感爆棚的事情,差不多便离开了。
直到医院的小护士们唉声叹气了一整天,徐舒意才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心理防设都是白功。
商靳沉根本没有直奔着他来,也没有专门要跟他偶遇。
只是一场极其凑巧的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