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鸟 第22节(1 / 2)
“明天跟我回家一趟。你的秦老师叫你吃饭。”
“哦,好。”
次日一早,盛笳早早起床,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见裴铎出来,抬头问:“我们需不需要带一些东西回秦老师家呢?”
“什么东西?”
“牛奶水果之类的……还有,今天去吃饭的人都有谁呀,我就穿平时的衣服可以吗?”
“你回家还这么多规矩?”
“不是,我怕你家……”盛笳老老实实地?回答:“毕竟在此之前,我见你姥爷都是在电视上?的,我以为?……”
“又是小说里?看来的是吗?以为?我们家平时吃饭都是宴会规格的,不穿晚礼服不让进门。”裴铎无不讽刺,手一挥,“别?瞎琢磨了,出门。”
幸好只是小型的聚餐,来的秦家人都是盛笳见过的。
盛笳莫名紧张,毕竟上?次见面时,她还不是现在的身份。
餐桌上?,秦斯为?盛笳夹菜,碗里?很快垒成了一个小山。
盛笳特?别?害怕有人这样热情地?让她多吃点儿。
她会有负担,但又不能拒绝长辈。
裴铎扫了一眼?身旁恨不得把脸埋进盘子里?的盛笳,对着他妈突然开口,“她是缺胳膊了还是少腿了?我家也?不是贫民窟,您别?一副她没吃饱的样子行吗。”
“你也?不多照顾着点儿笳笳。”秦斯十分不满,瞪着亲儿子,转头又问:“笳笳,他平时没有在家里?欺负你吧?”
盛笳摇头。
“他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别?不好意思。”
盛笳咬着筷子,点点头。
裴铎心道你平时跟我唇枪舌剑的时候可不是这神色。
一顿午饭结束后?,秦斯拉着盛笳坐在沙发上?,“我看你们这个学期的安排了,你是不十二月份要去急诊规培一个月?”
“嗯。”
“那我想了想,不如你和裴铎的婚礼就定在十一月份吧。”
“我……”盛笳孤立无援,抬头下意识求助裴铎,却见他正坐在桌前陪秦恪下象棋。
他垂眸沉吟,在棋盘上?杀伐果断。
认真的侧脸让盛笳想起以前路过高三教室时,他低头解题的模样。
“我之前就跟你父母商量过了,他们也?觉得很合适。”
盛笳犹豫了一下,“是不是需要跟裴铎商量一下呢?”
在她看来,裴铎恐怕根本不愿意办婚礼。
高中?时期,她是语文课代?表,每次从教学楼通往办公楼都要经过高三那幢楼,有一次在楼道正巧遇到裴铎。
他似乎也?刚从办公室出来,跟旁边男生?笑道:“我小姨结个婚跟全球演唱会似的,办了五场婚礼,婚礼有什么意思?像一群人交钱来耍俩猴。不过这次燕城的这场我非得请假参加,不然我妈要跟我急眼?。”
秦斯不知道盛笳的顾虑,看着她笑道:“我昨天就跟他说过了,他也?同意。”
“他也?同意了?”
“对啊,很爽快地?同意了。”
盛笳“哦”了一声,“那我也?没问题。”
“太好了,那你们小两口也?商量一下喜欢什么风格的婚礼。”
婚纱
盛笳在回程的路上一直都没有怎么开口。
方才离开前, 秦斯嘱咐她去跟裴铎商量婚纱照的事情。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裴铎走在她前面开门,“啪嗒”一声,盛笳正要忧心忡忡地低头走进去, 他忽然一抬胳膊,单手扣在门框上。
盛笳“哎”了一声,脑袋差点儿撞在门上。
抬头, 怒目而视, “你要干嘛?”
“在想什么呢?”
他侧身?, 偏着头,靠盛笳更近了一些。
盛笳蹭到了他的下巴, 往门板那边缩了一下。
“问你话呢。”
盛笳还是不说话, 警惕地?转身?看看。她觉得自己?现在离裴铎太?近了, 几?乎是踮脚就?可以拥吻的程度。
青天白日, 两个算不上熟悉的男女,这样?实在亲密。
“别到处乱瞟, 一梯一户, 没人进得来。”
裴铎幽幽地?提醒她, 毫不留情地?撕碎她犹疑的面具。
“……”
盛笳脸一板, 快速道:“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婚礼?”
“什么?”
“听不见算了。”盛笳扭头, 抬手试图掰开他抓在门框上的手,“我要进去。”
裴铎胳膊肘一弯曲, 把盛笳圈住。
“你……”
盛笳脸热了, 她伸手打着他的胳膊, 门板晃悠着,忽然夹到裴铎的手指。
“嘶……”
他倒吸一口气, 却?依旧没有松开手。
盛笳觉得自己?的心脏停了一瞬,就?听裴铎慢悠悠地?说:“我这手废了可就?做不成手术了。”
她一慌, 扯过他的胳膊,把刚才被夹的那只手放在自己?的两掌之间?,借着隔间?里昏暗的光,她看到有一道浅浅的红印。
盛笳心疼了,语气也忍不住软下来,“你……没事吧?疼不疼?对、对不起?啊。”
裴铎一愣,感?觉到她的指腹轻轻贴在自己?的手指上,有些痒。
他本就?是故意吓唬她,但?此刻,盛笳眼中的担忧却?是格外真实的。
人总会在某一瞬间?,卸掉盔甲,流露出最纯粹的自我。
裴铎低头看她,想起?之前在医院楼道里无意间?听到的关于她的传闻。
他觉得自己?有话想问,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裴铎的沉默对于盛笳来说是一把小刀,一寸一寸地?割。
他近在眼前的眸子变得幽暗,像是探索,像是深究。
盛笳犹记同?桌曾经问过自己?,“你是不是喜欢高三的哪个学长呀,不然怎么总是盯着那里的队伍看”。她那时被人看穿心事,慌乱得差点打翻手边的水杯。
现在,依旧是这样?。
盛笳无比害怕让裴铎知道自己?其实暗恋他很多年?这件事。
如果喜欢被对方接受,那是一种幸运,如果没有,那将面对对方的忽视,嘲笑,甚至厌恶。
敏感?如她,会在深夜里,无数次地?重复他的眼神来折磨自己?。
她思绪烦乱,生硬地?扔掉自己?的关怀,正要推开他的手,就?听裴铎回答:“没事。”
“嗯,没事就?好。”
裴铎反手抓住她的手,俊逸的侧脸隐藏在光线不充足的地?方,“婚礼都有什么风格?”
盛笳从?北医下班后,去了市中心的一家私厨。
aora在靠窗的那张桌上冲她招手,“笳笳,这儿!”
盛笳坐在裴铎旁边,看见aora热切的探究目光,有些不安。
“我可以叫你笳笳吧?我们?上次在画展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盛笳点头,“我记得你。”
“阿铎说你们?要准备婚礼了,我有个同?学就?是做这个的,很有经验,她待会儿也来吃饭,你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说说哦。”
盛笳回头看了一眼裴铎。
aora又道:“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要漂漂亮亮的才好,婚纱也要定?制的,阿铎有钱,你使劲儿花才能满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