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1 / 2)
她感觉沈时洲说这话时,有几分严肃正式的味道。
难道今晚……傅女士想借众星云集,聚光灯交汇的时刻,做点什么?
以傅春景高调夸张,又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的未来儿媳是盛明窈的那副性格,几轮热搜都买下来了,给沈太子爷第一次出席非工作场合,并且携盛明窈一起,这种耐人寻味的大事再弄个头条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盛明窈下意识忽略了沈时洲会做什么的可能性。
她想,沈时洲这几天工作这么繁忙,抽出身陪她出席如此正式的行程已经很不容易了,要这男人将一切都考虑周全妥当,显然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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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傅春景亮相,首次以品牌创始人的名义出现在镜头下,阐述蒂格这系列新品的设计理念和未来构想,并且宣布新一轮密切合作的贵圈明星。
红毯则是提前两小时就开始了。带着淡淡燥意的微风不散,媒体记者乌压一片挤在不远处,朝着聚光灯中心“咔擦咔擦”地拍。
一张张生图、精修照及时发出抢夺流量,各位流量的新造型也纷纷登上热搜榜。
因为蒂格在定制品牌中举足轻重的位置,以及创始人傅女士跟沈氏那边纠纠缠缠的关系,这次新品发布的规模,赫然是年中最大的红毯盛会。每个人都争奇斗艳得很卖力。巴不得艳压一次能再吹半年。
还差十五分钟收起红毯时,压轴的那辆黑色私家车才姗姗来迟。
嘈杂人群中,呼吸声几乎一屏。
无关盛明窈的美貌。
或者说,他们压根就看不清楚盛明窈的正脸。
她高盘乌发上嵌着的那顶王冠,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太子爷当初一掷千金拍下来的压轴卖品。
当初新闻里描写得夸张,说那是拍卖行五十年来最珍稀的卖品,理所应当拍出了天价。
苍白的文字,远远没有亲眼看见王冠上剔透明亮的主钻反射出近乎刺眼的光芒,那样有震撼力。
照片跟视频经过镜头的处理,不再有强烈的反光,将盛明窈的五官照得还算清楚,明丽美貌,没有被珠宝夺去光彩。
但也少了种难以描述的、咄咄逼人的华贵。
为了配合这复杂的头饰,她特地选了件蓬松宽大的曳地长裙,走路时很不方便。
还好,旁边有男人一直牵着。
至于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
“沈……?”有人不敢直接喊他的名字,做了个口型,惊疑不定。
但凡接触过这一块儿的,不可能没听说过,之前有人妄图偷拍沈时洲正脸,结果牵连整个杂志社倒闭的事。前辈把这当做惨痛教训告诫他们,娱乐圈有的是料,少去挖太子爷的事儿。
结果,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见沈时洲出现在红毯上?
还竟然一直跟身边的人十指相扣,走得很慢,完全就是在等待迁就着盛明窈。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一幕是真实存在的。
……
傅春景的讲话完毕,盛明窈才从临时更衣室里出来。
她换了套纯白的绸质鱼尾裙,除此之外,头饰,项链,耳环,手镯,戒指……什么都没戴,是跟之前红毯造型完全不同的空荡素净,但是很轻便。
接下来全程有媒体采访拍摄。
但盛明窈实在受不了了。
她终究不是以走红毯拍照为职业的女明星,没受过专业训练,顶着那么繁复沉重的珠宝首饰,还有那件跟她差不多重量的礼服走了十几米红毯,简直是酷刑。
真的好累好累!!
走到摄像死角,盛明窈就靠在墙上,一步也不想动了。
所以,就换成了现在这个简便的造型。
她走进人群时,傅女士刚好下台。
傅春景谢绝敷衍过去了一众人的示好攀谈,走到她面前,问:“明窈,你一点装饰都没有,会不会太素了点?”
盛明窈:“就这样吧。”
她把为了跟沈时洲身高更般配的十厘米高跟,都换成了舒适的平底鞋。
红毯上已经当了回艳压的主角,关于这次盛会的舆论核心都在她身上。盛小漂亮肤浅的虚荣心已经满足了。
接下来谁爱去抢话题就去吧,无所谓。
傅女士笑了下,抛来一个眼神:“现在简单点也好,不抢以后的风头。……明窈,你妆好像化得有些草率,等下要上镜的,不如去补补?”
盛明窈看着自己不知道何时断了一截的眼线,唔了声。
主厅光线微暗,她便专门走到光源下,借着白炽亮度将妆补好。
刚将化妆包收起来,就听见男人低沉晦涩的嗓音:“换了一身,怎么这么素?”
问的是跟傅女士差不多的问题。
但,傅春景问很正常。沈时洲关心并且询问这种问题……就好像不太正常了。他不像是会关注这些的人。
盛明窈:“不想戴。”
话音未落,手腕被沈时洲牵起来。无名指尖上,多了份重量。
是个戒指。
白金环,梨形的钻,色调很干净。
可能是因为全过程太快,让盛明窈有些来不及反应。她扇了扇睫毛,第一句是问:“怎么了?”
喧杂的主厅不知不觉安静着,连光线都小心避开,不敢打扰。
众人眼里一向清冷矜贵的男人,面不改色,转了转腕表:“——跟你这条裙子,正好很搭。”
“?”
盛明窈一头雾水地眨眨眼:“……什么意思?”
面对无名指上的钻戒,她的第一个念头,当然是……但沈时洲这幅说辞,却让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沈时洲垂下视线,定定落在她脸上。
从容冷淡的神情里,难掩一份拘谨。
他运筹帷幄惯了,现在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情绪,更不要说将这种情绪弱点表现出来,忘记控制。
还是盛明窈忍不住,自己先问:“这是钻戒?”
“嗯。”
他说:“没想好什么时候向你求婚。刚刚你对我笑了一下,就决定是现在了。”
语调平静。
乍一听,似乎会觉得沈时洲将如此郑重的场合随意拟定,有些太随便,太不上心了。
会这么想,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三年前的沈时洲。
那种成熟男人身上已经完全不会再有的,不顾天不顾地的青涩冲动……
让盛明窈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很久前。
好像他们早就该迎来这一刻。
此时,只不过是补上了曾经的不圆满。
她有些晃神。
沈时洲吐字清晰认真:“婚前协议我定好了初稿,你可以过目修改。出轨或是其他不忠行为,我会净身出户——”
他似乎要把那份协议里的重点,都跟盛明窈说一遍。
就像谈生意一样,利弊摆出来,交给对方定夺。
而且,沈时洲提到的那些条件,都很……怎么说呢?惊人。
竟然会主动将自己拉到最弱势的地位。白纸黑字写明,任何退路都不留,他要是做得有什么不好,法律一定会彻彻底底偏向盛明窈的。
盛明窈看着他那副严肃的样子,噗嗤笑了出来。
是真的在笑,眼前却渐渐浮起很淡的水汽,咬着唇瓣娇嗔:“求婚的时候,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恐怕他现在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