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芝兰逢珠玉 第7节(2 / 4)
,只按林徹自己的喜好,选了刘融山——单看这个学名,也能看得出刘家是怎么教养女儿的。但林徥可不同,他对仕途经济可比两个已经在官场厮混了许多年的兄长还热衷几分,偏又自尊极高,史家这样有虚爵而无实职的,又帮不了他的忙,甚至家里的纨绔子弟还要拖后腿,偏又是老牌勋贵,免不了要让人以为女婿要借“一门双侯”的史家的势,怎么看林滹和宋氏都不可能答应。林馥环是真没听出南安太妃和史太君、保龄侯夫人的意思,还是装傻,谁也不得而知。
黛玉听了一耳朵,偏头笑问:“姐姐是想跟我说什么?”林馥环刚刚梳好头,自己摸了一摸,而后道:“虽然史太君多半不会跟你说这件事,但还是给你通个气,万一她问起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马车渐渐地慢了下来,片刻后便听到小厮喊了一声:“三爷,到了。”
到底好奇占了上风,进了农庄后,黛玉悄悄拉开了车帘,抬目只见一排故意做旧的篱笆墙同稻草门,颇有古意,门外立了一块未经雕琢的大石,上书“清荷拂月”四个大字,左下角有“甥刘遇书于天启二十一年”的字样。看得出来也是模仿了宋子宜的字,她摸着良心想了想,不如林徹,恐怕连她都得模仿得比这四个字更像。
马车一路走到庄子二门,才换上了几个婆子抬的竹辇,坐上去后,方见倚水而修成的整座农庄,开阔古朴,雅趣自一砖一瓦一竹一木间泛出,明明庄子不算大,但因布局间交相掩映,竟是辽远之意。田舍错杂,而那片著名的藕塘,此刻连水波纹都似带了诗意似的。
“今天太阳倒是不辣,会不会下雨啊。”宋氏问了声。
她身边的婆子笑道:“今天又不闷,太太宽心,不会下雨的。”
“雨里看荷花也有点意思,只怕湿热,馥丫头和玉儿遭不住。”宋氏回头看了眼林徥,“你的鹿是养在这儿的还是延山的?”
林徥还是闷闷的,他当然知道读书不是这一时半刻的事儿,只是昨儿个在父亲那儿,委实看见了自己和二哥的差距,心中焦虑便更深了一层,偏又无比清醒,这份差距不是靠用功和勤奋能填补的了的,因为肩负神童之名的兄长,这些年也不曾懈怠过。
宋氏对他道:“你辛苦一趟,去画舫里看看,今天的风摇晃得厉害不,在上头用饭行不行。”
林徥应了一声,就要走,黛玉叫住他:“我跟哥哥一起去吧。”她直觉婶娘有话要和堂姐说,并不想凑这份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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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典信流着冷汗,急匆匆地沿着台阶往下走,猛地身后听到忠顺王笑问了一声:“孰湖,你要的琴修好了,是直接送去林家,还是先送你府上,让你走这个人情?”不觉更有些心虚,甚至疑心永宁王回那句“我自己送去罢”的时候往他这儿瞥了一眼,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云嵩也跟着走了下来,二人相视苦笑了一回,穆典信先拱手道:“舍弟顽劣,口无遮拦,连累了南安世叔,改日我带他去世叔府上请罪。”云嵩忙道:“本是我家家事,贤侄是被我连累了才是真的。”
他刚刚得了皇帝的赏,不是多金贵的,皇帝把本来抓在手上用的扇子给他了。得赏本来就讲究一个体面,谁指望靠这个发财,何况能拿到皇上近身的东西,本该是长脸的事儿——如果这把扇子不是林徹画的就好了。今晨的朝会上有人参了文华阁侍读学士一本,说他身为晚辈,去南安王府时不敬尊长,擅参郡王家事——天地良心,云嵩敢发誓这绝非他安排的,那人分明是二皇子母舅周昌敬的门客,可同僚火辣辣的眼神可直接就盯着他来了。
这要是能趁机出一口气,他也就不介意被人当枪使这一回了,可林徹自己曾做过兰台寺舍人,其伯父林海生前曾官至兰台寺大夫,都察院不少是他们熟人——御史台不搭话,那参人的兀自激动也不像话,场面焦着了片刻,大理寺卿把前一阵震惊京师的那个案子的审理结果奏了,话题便自然地转走,只剩下云嵩尴尬地站着。
上完朝,照例是要去御书房议事的。云嵩自起复后一直没担过什么实职,如今刚领了接待茜雪国使臣的差使,监督行馆的修建,称不上“议事”,只不过把进展提了,皇帝于是随手赏下一把折扇来。本来这事也就过去了,偏林徹来送译好的文书,礼部尚书把早朝时有人参他的事儿说了。林徹只笑笑,并不愿辩解的样子,倒是原就伏在御座下拟写奏折的马兖会心一笑,前排的忠顺王倒是大笑起来:“怎么让我们林才子说出来呢,该写篇文章或者写折戏来解释解释,不然对不起文杰的名号啊。”刘遇也是头一回对这件事发表意见:“还是算了,表兄那支笔,没理搅三分,有理他就成悬崖上的小白菜了,写出来两家王府该破费的。”
这实际上是两位皇子的较量,可他们俩被推了出来,挡在了永宁王的面前,承担这位最年轻的亲王可能产生的怒火。
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根本没什么争吵,早上的那人不过是道听途说。
“真是没想到,忠顺王爷”穆典信叹了口气。几位皇子都还年幼,皇帝的年纪说起来也算不得多大,后宫这几年又有新人晋位,多得几位新主也未可知,永宁王虽如今占着年长的优,然外家人口伶仃,又无母妃相助,朝里上下各有各的心思,倒真没想到忠顺王这么鲜明地站到了他那头去了。这么说,宫里头的皇太后也
云嵩沉闷地“唔”了一声,倒没说什么。
这老狐狸,穆典信悄悄“呸”了一声,他现在还是林家的亲家,自然想要两边讨巧,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刘遇揉了揉眼睛,他的日程一向紧,一会儿还要去太上皇那儿尽孝——这点上他比不上几个弟弟的优势,因此每次都格外卖力。忠顺王同他一道,他腿更长些,又不常顾及人,因而走一阵就要停下来稍等一下侄儿。刘遇忍不住抱怨了一声:“我是要去陪王叔挨骂的,就不能稍微体谅我一下吗?”
忠顺王冷笑道:“今天被参的可不是我表兄,凭什么要挨骂。”
“皇祖父才不会管表兄的事。”刘遇道,“倒是王叔你,府上那个戏子我都听说了——”
“上皇也不会管底下人养戏子的。”忠顺王一撇嘴,也没反驳林徹的受宠。
事实上,虽然当今对林徹的提拔看得出十分的器重,但上皇对这位少年英才的宠幸,可比当今还要厉害些——林徹到底是天启朝的进士,他愈能干,愈显得出上皇的“慧眼识珠”,何况宋子宜文章虽好,却不愿奉承,但他外孙贺上皇圣寿的文章却因辞藻华美而流传甚广。
太上皇好热闹,他的宫里什么时候都不会少人,刘遇和忠顺王到的时候,吴贵妃正带着四皇子过来请皇太后的安——老四已经开蒙了一年,能背些简单的诗赋,比刘遇当年差点儿,但胜在绞尽脑汁的模样足够娇憨和讨人喜欢。刘遇自认模样不差,可最近个子在抽条,整个人变细得如同一杆风吹便倒的竹竿似的,声音也不复幼时的甜腻明亮,卖起乖来便不如前两年那么理直气壮了。
“啊,你们来了啊,”太上皇逗弄小孙儿久了,看到小儿子大孙子过来,倒是显见地高兴了一点,“今□□上有什么事儿吗?”
“茜雪国的女王、琉球国的国王和西藏土司都递了文书来朝,皇祖父圣寿之时,这三位也会派使臣来京道贺呢。”
“怎么,不敢跟父皇说你表兄被参的事啊。”忠顺王在一边道。
提到林徹,太上皇也来了兴致:“怎么回事?”
“因为点家长里短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要上朝的时候说,皇祖母恐怕喜欢听。要我说,纯去户部那儿花一天就能解决的事,他们回回都要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