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江南被他夸得一脸迷茫,看着男人的宽厚挺直的背,疑惑道,“你确认夸的是我儿子?你今天见到的那个?”
程皓在外人眼里有这么多优点吗?是她瞎,还是这个男人瞎?
赵瑞意外,“难道不是吗?”
江南深吸一口气,努力中肯的评价道,“他如今还没成长为一块完全的叉烧,是我最庆幸的事儿。”
赵瑞闻言惊讶,没注意骑进了一个小坑,自行车跟着一颠。
江南因此惯性向前,心一慌,为了护住瑞士卷,手一时离开了车后座,在即将掉下车去的一瞬间,手又松开瑞士卷,慌乱一抓。
这下,不光她没坐稳掉下车去,险些踉跄摔倒,赵瑞也被她拉扯着衣服,连人带车侧翻,要不是赵瑞腿长支住了,估计就摔地上了。
江南险些扑地,心脏且砰砰直跳,本来挺生气的,但回头一瞧,赵瑞衣衫不整、脚踏刮腿的狼狈模样,好像比她更惨,一时有气不能发,又有些好笑。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她问。
赵瑞也没想到骑自行车载女同志居然能翻车,还险些把人摔地上,尴尬又抱歉地轻“咳”一声,强行挽尊道,“这不是觉得你的形容很贴切,嗯,也很适合赵川泽……”
赵瑞说着,对上江南的“你接着编”的眼神,说不下去了,两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而后,尴尬散去,两人重新上车上路,继续聊天。
从各自的叉烧儿子到自留地的蔬菜大棚,又到国家政策、未来几年的经济形势分析……
好像共同经历了方才的狼狈后,两人说话都放开了一些,对一些时政问题聊得更深入,江南没再有意避讳她知晓未来的事情。
聊得越多,赵瑞越觉上辈子作为陆笑笑舅妈的江南可惜,她的学识见地、杀伐果断的脾性手腕,像极了他遇见过的女强人、女高管,这样的女性实在不该隐于人后,只做个家庭主妇。
好在她有了重新抉择的机会……
赵瑞为江南庆幸之余,又从二人的对话中意识到,也许江南是母亲为他介绍的人中,唯一能和他说得上话、所思所想都在同一个维度的对象了。
赵瑞载江南到村口,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闲言碎语,江南下了车,自己走回家, 赵瑞则在原地抽了根烟, 等江南进村后,才骑行一段,拐上另一条道儿去还车。
江南到家时, 还不到下工时间,家里只两个孩子, 并平日里见到她就一溜烟儿跑远的赵川泽, 三人正凑在一处看小人书, 建设、爱红见她回来,高兴地围过来,连声喊她“姑姑”。
江南“铛铛铛”将散了形状的瑞士卷展示出来,虽然模样不好看,但味道是一样的, 她招呼三个孩子先去洗手,再过来一块儿吃。
虽然赵瑞说他儿子也会长成叉烧,长大后要踢出家门, 但眼下毕竟还小, 赵瑞今天又是等又载了她,请他儿子吃块蛋糕也是应该的。
赵川泽顺从地跟建设兄妹一起去洗了手, 并没有如往常见到江南那样害怕避开, 而是悄悄打量她。
他今天才知道这个可怕的女儿有儿子, 而且建设告诉他只要他姑在家, 每个月都会去看他表哥,带他表哥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每次回来也会给建设爱红带好吃好玩的。
建设的小人书、玩具都是这么来的。
他当时不喜欢建设那么夸江南,就刺他道,“既然是好吃好玩的,怎么不带你和爱红一起去?!”
建设却摇头说,“姑姑说,这一天是专门去看表哥的,如果带了我们,表哥会不高兴,那样不好。她可以换另外的时间带我和爱红去,但这样我奶奶又不许,说让我爸妈有空再带我们去。”
赵川泽听了,联想到自己的妈妈,有些失落和沮丧,原来别人家离婚后的妈妈会专门去看孩子,只带他一个人开心快乐地玩耍吗?
妈妈回村里后,爸爸不禁止他去看妈妈,妈妈却从没主动来找过他,而且——
妈妈又要走了。
虽然她没明说,但赵川泽发现他妈妈早早收拾好了东西,每天都开心地期待着,这两天尤为明显。
妈妈离开后,会像这个坏女人一样,每个月回来看他吗?
赵川泽一边吃着美味的蛋糕,一边期待着,不觉又偷看江南。
“我好看吗?”
赵川泽冷不丁听那个坏女人这样问他,吓得埋头苦吃,用蛋糕堵住自己的嘴,他才不要夸她好看,他的妈妈最好看!
江南见状笑了,这小屁孩一直躲着她,原先江南还以为是他讨厌她,不想看见她,后来,她才发现他是怕的,只要她在家,这小孩儿根本不敢进门来找建设玩儿。
没想到,今天被她“堵”在家里,只不过没立即离开,也不敢多待,吃完蛋糕洗了手,就带着建设借他的小人书回家了。
赵川泽才跑回家里,进了堂屋,就看见桌上熟悉的包装和一模一样不成形的蛋糕,委屈地直冒眼泪。
骗子,都是骗子!
建设是骗子,骗他今天坏女人是去看儿子;爸爸也是骗子,骗他今天进城有事,他俩明明是去的同一个地方,买的同样的东西。
赵母见到大孙子,还没来得及招呼他吃好吃的,人就哭了,着急道,“这是怎么了?”
一听奶奶问,赵川泽更委屈了,大哭道,“爸爸是不是要和建设姑姑结婚了?”
赵母一面哄人,一面不解,“没这事啊,这是怎么说的?”
只见赵川泽指着桌上的蛋糕,道,“建设姑姑买了一样的,爸爸跟她一起出门玩了!”
赵母惊讶,看了眼蛋糕,又看向进屋来瞧情况的赵瑞,“真的?”声音带着激动和喜悦。
赵瑞揉揉太阳穴,“您听他瞎说。”
而后把和人谈正事时遇上江南母子的事儿说了,蛋糕倒是照着人家买的。
赵母复失望,拍了拍孙子的后背,“听见你爸说了吧?”白高兴一场!
赵川泽这才抽抽噎噎止了眼泪,赵母见状叹息,“臭小子,好赖不分,建设他姑姑好着呢,你爸要真能娶上人家才是交大运了!”
“妈!”赵瑞制止道,怎么又来?
赵母没好气地起身,“你以为你比小泽好多少,更好赖不分!”
赵瑞无奈,他分得清。
江南回来没几天,村里突然热闹了起来,一则自卫反击战开始了,大队广播天天播送报纸上的最新消息,村民们群情激愤,日日唾骂白眼狼;二来知青大规模返城开始了。
年前回家探亲的知青们直接没回来,委托留在村里的知青帮忙办理手续,即便城里没有工作单位接收,回家可能会饿肚子,知青们依旧情绪高涨,谁也不能让他们错过这唯一的无条件返城机会。
村里看了好一阵热闹,待大队送走了所有知青,才平静下来。
岑静秋也走了,走前她来跟赵川泽告别,当赵川泽问她能不能每月来看他时,岑静秋沉默了,她没有回答,只跟赵川泽道,“你好好吃饭,快快长大,长大后就能和妈妈一起生活了。”
然后就走了,赵川泽又哭成了泪人。
二月下旬,江南即将开学,也踏上返程。
只她没想到,在火车站候车时,意外突发。
两个男人突然靠近她,亮出刀尖,比划着她的肾脏位置,低声威胁她,“别说话,跟我们走!”
江南绷紧身子,惊吓又茫然。
找错人了?还是她在什么时候跟这种敢在大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