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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玉玦两眼紧闭,缩在方寂雪怀中,一动不动,整只猫都被牢牢压制,既无法反抗,也无法逃走,只能任由自己被带走。
但是,刚才,方寂雪用来打败他的,完全不是北玄的路子,反而与太冲教那些圣子的功法极为类似。
而且,又远远在撼天城那些圣子的修为之上,完全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存在。
他这一千年,到底干了什么?
……
三个人,很快离开了妖宗王庭。
方寂雪抱着猫,驭着东风兽,走在前面。
进宝半点法术都不会,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这位喜怒无常的清冷美人徒步前行,走得脚都痛了。
然而,没走多远,东风兽忽然停住了。
方寂雪回眸间,远方天空,一片妖红,如赤练火海。
因为有人在急速飞行而引发的音爆,一连串地由远及近,轰轰轰!震耳欲聋!
远方天际的火海,也随着音爆,排山倒海而来,眨眼间烧红了半边天际。
“方寂雪,把我的猫还来!!!”
空中,楚微凉一声清叱,翻腾的火烧云之中,一尾火凤长啸穿云而过。
她,就飒然独立于凤凰脊背之上。
我,天生坏种
方寂雪屈膝坐在东风兽上,手掌抚着怀中的猫,清风吹拂他的衣袍和东风兽雪白的长毛,空灵缥缈仿如云中仙。
“阿凉,来得正好,我帮你找了副新的肉身,你们三个先暂且将就一下。”
这番话,完全不是在征询意见,而是已经做了决定。
他要将楚微凉,连带着凤寒机、晏玉玦一并拿下,剥离魂魄,统统塞到进宝的身体里去!
楚微凉怎么也想不出,当初被自己奉若神明的人,怎么会变成这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方寂雪,你想的还真多!放了我的猫,让你活着离开妖宗!”
方寂雪淡淡一笑,他向来很少笑,可此时见了楚微凉,眉眼便一直是弯的。
“阿凉啊,你最让人怜爱之处,就是永远都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轻轻弹去衣袍上的猫毛,“你觉得,在本座面前,你们几个,会有胜算吗?”
晏玉玦被方寂雪控制在掌中,用力拱了拱,“阿凉,小心他!他用的是太冲教的邪功!”
说完,猫脸上就被方寂雪的手掌一抹,说不了话了。
方寂雪清冷凉笑,莫名十足十的妖异。
“邪功?几千年前,或许还有人这么说。如今,太冲教已是主宰我北玄的圣教,这两个字,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过了。”
他在东风兽上站起身,当风而立,逆着火风,仰望半空中立在凤凰身上的楚微凉。
“阿凉啊,这个世界,早就无所谓正,无所谓邪了,只有强权才是至上。可惜,为师明白这个道理太晚。”
他向她伸出手,“阿凉,回来。当初,我不但不能保护你,甚至连选择随你一道赴死的权利都没有。但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楚微凉在半空中俯视他,惨淡一笑。
眼前这副情景,曾经的她是如何地朝思暮想。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方寂雪,你以为,我是恨你当初杀了我吗?你觉得,只要哄一哄,我就还会如从前那么听话吗?”
方寂雪眉梢轻轻一挑,静待答案。
楚微凉:“不是,我根本就不恨。我的邪根七岁时就断了,从来就没有爱,也没有恨。”
“我只是不想再依附于你,所以,也无需再伪装成你喜欢的模样,我讨厌你身边的压抑和无数规矩。因为我讨厌你,所以,才想要一点一点毁掉你!”
“方寂雪,你现在看到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我,天生坏种!”
她最后一个字出口,陡然压低凤头,烈火如狂浪席卷而下!
几乎与之同时,一道剑光劈开火海,与她的降魔杵并行。
温疏白来了。
两人相视一眼。
温疏白欣赏一笑,旋即又有些嗔怪。
“又逞能!”
“师尊怎么找到我的?”
“天都烧熟了,再不来,为师莫不是真的瞎了?”
两人笑谈打趣儿,却用相同的剑式,提膝,挑腕,捏诀,如一双飞仙,并肩俯冲而下。
方寂雪被灼的双眼刺痛,扔下晏玉玦用封印禁住,掌中嗡的一声化出碧落剑,一剑劈向两人之间。
阿凉的剑法是他教的,凭什么她现在要与别人比翼双飞?
他要将他们彻彻底底分开,再也不想看到两个腻在一起!
然而,楚微凉偏偏左手持剑,与温疏白右手持剑配合的天衣无缝。
她空有剑招,却无剑道心法。
他便以左手牵她右手,将自身浩荡的灵力渡了过去。
双修的合欢之道,本就是阴阳一体,永不分离。
楚微凉的木偶人身子,被温疏白盘了一千年,为的就是招魂之后,可以暂代肉身。
此时,灵力在两人之间川流自如,仿若一人。
只是,方寂雪自诩清高,从来不屑于钻研下三滥的法门,所以看不懂。
而楚微凉对此一无所知,也不明白其中缘由。
她还以为,真的是师尊他老人家法力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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