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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低声吩咐身边弟子,“千机宗,撤。”
“是。”
千机宗的人,开始陆续悄然撤退。
方寂雪眼底阴沉,转身,不动声色消失在乱战之外。
而另一头,圣女寝宫中。
密室之门虚掩。
湮华脚步匆匆,急急赶到,身形一闪,冲入密室。
结果,没见那到处惹祸的熊孩子,却只看见楚微凉背着两手,腰间左右两样神器,正饶有兴致地望着被吊在半空的神子。
“楚微凉?”
湮华一惊。
她到这个时候,才想明白。
原来,大擂场上大言不惭,咋咋呼呼的那一个,是假的!!!
如果,那人是易容术,又或者是障眼法,恐怕早就被人一眼拆穿了。
可那偏偏是真的将面皮修成了楚微凉模样的人,从远距离看去,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然而,现在想明白,已经迟了。
身后石门被悄无声息的关闭,后路已断。
湮华回头,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个温疏白。
“圣女匆匆赶来,实在是辛苦了。”
温疏白的大手向她伸来。
楚微凉漠然看着,脖颈上一抹透明的物质缓缓爬上脸部。
她的面容,稍微扭曲了几下,之后,变成了湮华的模样。
大擂场上,场面已经从一锅粥打成一锅浆糊。
屈摩崖适时出现,立在最高处的屋顶尖儿上,袈裟当风轻舞,指尖结印,轻轻一弹,唇轻启,声震天:
“风,波,定!”
三个字,隆隆回荡,撼天动地!
一只巨大金色万字符,飞旋从天顶笼罩而下。
轰——!!!!
荡气回肠一声。
所有人,无分敌友,全部被掀翻出去,但是,无人受伤。
“阿弥陀佛。”他合什呼了一声佛号,“圣女到,诸位,住手吧。”
下方高台上,湮华在温疏白护送下,重新登上中央宝座,端然坐下。
屈摩崖飞身而下,与温疏白分立她身边一左一右。
所有人一身狼狈:???
刚才还是闹得最凶的两个宗门头子,现在倒成了教宗最有力的拥护者?
这是闹哪出?
所以,他们全都成了戏台子上的丑角?
为了维护教宗尊严,都已经被揉搓呲毛儿了,现在你们仨和好了,说不打就不打了?
所有人都不服。
“为什么不打!”
“圣女给个说法!”
“梵天阙是叛徒,玉佛宗是帮凶,万药宗趁火打劫,他们全都是王八!”
湮华笑眯眯看着下面,端着双手,耐心等着他们吵了一会儿,才朗声道:
“北玄十二宗,本是同气连枝,若太冲教是魂,十二宗便是血肉之躯,今日的一切,不过是误会,都是小事,若是再打下去,伤了根本就不好了。”
这话,连下面十二位长老也不服,头发胡子都被薅掉了不知多少。
大长老:“圣女,是梵天阙闹事在先,毁了一年一度的大试,这件事怎么可以不了了之?”
“放肆!你这是怀疑本圣女的决定吗?”湮华手掌重重一拍扶手。
她一向宽厚,端庄,优雅,不怒自威,极少有人见她发怒。
今日一声喝,竟然雌威不可挡。
十二位长老,立刻觉得个子都矮了几分。
大长老脸色极其难看,但是,地位所在,他认了。
湮华给了下面所有人一点反思的时间,才又整理神色,温和道:
“呵呵,诸位长老,德高望重,怎么能跟年轻人一般见识,分不清轻重?”
她站起身,目光扫视所有人:
“本圣女刚刚得到密报,北方魔域之门不日将有异动。魔尊君拂衣复生在即,而不言骑已经在我北玄四处游荡,若是这个时候,我们生了内乱,岂不是遂了敌人的意?”
“魔域之门一破,便是我北玄生死存亡之时,在这件大事面前,我等当精诚协作,将私人恩仇暂且放下,共同拱卫北玄方为上上之选。”
“我的话说到这里,在场诸位,如果谁还有不服,大可站出来。”
她摊开双手,请出身边两位。
“对玉佛宗有意见的,请直接挑战摩崖尊者。而跟梵天阙有仇的,便与剑君过过招就行了。”
言下之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烤小朋友到底好不好吃啊?
全场寂静。
单独挑战屈摩崖和温疏白,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大长老再也忍无可忍,迈出一步站出来,“圣女,你若是被这两人挟持你就……”
轰!
屈摩崖隔空一掌金刚印,将老头直接打飞出去。
之后,又呼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么可能做那种挟持人质的恶孽呢?”
摩崖尊者,一向在北玄德高望重,也是出了名脾气好的。
今日,居然连质疑的机会都不给。
如此一来,就更没人敢吭声了。
湮华又等了一会儿,见没人站出来,温和端庄笑了笑:
“没人了是吧?那么今日这场误会,就到这里。从现在开始,我北玄十二宗齐名,共同奉梵天阙为尊,着玉佛宗佐之。今后,没有本圣女的准许,谁都不准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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